昏义第四十四
【经文】
昏礼者,将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继后世也,故君子 重之。是以昏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①,皆主人筵几于庙, 而拜迎于门外,入,揖让而升,听命于庙②,所以敬慎重正昏礼也。
【今注】
①这里说的是婚礼中的五个步骤:纳采,男家派人送礼品到女家求婚。 古人纳采用雁。问名,男家派人到女家问女子的名。女家告知女子之名。纳 吉,男家卜得吉兆,备好礼品通知女家。纳征,纳吉之后,选好日子,派人送聘 礼到女家,女家接受聘礼表示应允,婚姻就算定下来了。请期,男家派人到女 家请求同意婚期。②听命于庙:女家父母先祭告宗庙,然后出门迎接男家 派来的人,在庙堂西楹间听受使者转达男家的话语。
【今译】
婚礼的意义在于要结成两姓之好,对上以事奉宗庙,对下以继 承后世,所以君子十分重视它。因此在婚礼纳采、问名、纳吉、纳 征、请期的日子,女方的父母都要先在家庙中摆设几席,然后亲自 出门拜迎男方的使者,入了庙门,双方揖让而登堂,在庙堂里听受 使者转达男家的话,这一切都是为了使婚礼庄敬隆重。
【经文】
父亲醮子而命之迎①,男先于女也。子承命以迎,主人筵几于 庙,而拜迎于门外。婿执雁入②,揖让升堂,再拜奠雁,盖亲受之于 父母也。降,出御妇车,而婿受绥,御轮三周。先俟于门外,妇至, 婿揖妇以入,共牢而食③,合卺而酳④,所以合体、同尊卑⑤,以亲之 也。
【今注】
①醮(jiào):酌而无酬酢叫醮。②雁:鹅。作为见面礼。③共牢而 食:夫妇共用一牲牢。④合卺(jǐn)而酳(yìn):合卺,婚礼中夫妇饮交杯酒。 把瓠分成两个瓢,叫卺,新婚夫妇各拿一瓢来饮酒。酳,用酒嗽口。⑤合 体:指“合卺而酳”。同尊卑:指“共牢而食”。
【今译】
父亲亲自给儿子行醮礼,吩咐他迎娶新妇。这是表示男的要 先去迎娶,然后女的才跟随男的而来。儿子秉承父命去迎亲,女方 的父母在家庙里设了几席,然后在门外拜迎女婿。新婿捧着鹅走 进去,彼此揖让登堂,再拜置鹅在地上,因为这是奉了父母的命令。 然后走下堂,出来把新妇的车驾好,并将车上的挽手绳交给新妇, 然后驾着车子向前走。当车轮转了三圈时,就交给御者驾驶。自 己的车先到家门外等着,新妇到了,新郎就对新妇作揖,请她进门。 吃饭时,夫妇共用一牢,合饮一樽酒,这样做是为了表示夫妇二位 一体,尊卑一样,彼此相亲相爱。
【经文】
敬慎重正而后亲之,礼之大体,而所以成男女之别,而立夫妇 之义也。男女有别,而后夫妇有义;夫妇有义,而后父子有亲;父子 有亲,而后君臣有正。故曰:昏礼者,礼之本也。夫礼始于冠,本于 昏,重于丧祭,尊于朝聘,和于射乡,此礼之大体也。
【今译】
经过庄敬隆重的婚礼后,新婚夫妇才彼此相亲爱,这是礼的大 原则。同时,也是为了划分男女之间的界限,然后建立起夫妇之间 正常的关系。有了男女之间的界限,才会有夫妇之间正常的关系, 有了夫妇之间正常的关系,然后才会有父子亲爱;有了父子亲爱, 然后君臣才能各安其位。所以说:婚礼是礼的根本。礼,是以冠礼 为起点,以婚礼为根本,以丧祭为最隆重,以朝觐、聘问为最尊敬, 以射、乡饮酒为最和睦了。这些是礼的大原则。
【经文】
夙兴,妇沐浴以俟见。质明①,赞见妇于舅姑②,妇执笲枣、栗、 段脩以见③。赞醴妇④,妇祭脯醢,祭醴,成妇礼也。舅姑入室,妇 以特豚馈,明妇顺也。厥明,舅姑共飨妇以一献之礼⑤,奠酬⑥。舅 姑先降自西阶,妇降自阼阶,以著代也。
【今注】
①质:天明时。②赞:助。这里是协助新妇行礼的意思。舅姑:古时已 婚妇女称公婆为舅姑。③笲(fán):盛物的竹器。段脩:用香料腌制而成的 干肉。其中枣、栗是见公公的礼物,段脩是见婆婆的礼物。④赞醴妇:赞, 助舅姑行礼者。赞者代替舅姑酌醴敬新妇。因舅姑尊,不便自己敬酒,而请 赞者代替。⑤一献之礼:饮酒之礼,主人献宾,宾酢主人,主人又酌自饮毕, 更爵以酬宾,宾奠而不饮,至此为一献。而飨妇之礼,舅献而姑酌,所以说: “共飨妇以一献之礼。” ⑥奠酬:妇酢舅,舅于阼阶上受酢饮毕,乃酬,妇受而 奠于荐左,正礼完毕。
【今译】
新妇清早起床,梳洗打扮好,等待进见公婆。到天明的时候, 赞礼的妇人领着新妇去见公婆,新妇拿着竹篓,里面盛着枣、栗、干 肉,去拜见公婆。赞礼的妇人代公婆酌甜酒赐新妇,新妇在席上祭 肉酱、祭酒之后,便完成了做媳妇的礼节。公公婆婆回到寝室后, 新妇向公婆献上一只蒸熟的小猪,以表明做媳妇的孝顺。第二天, 公婆以“一献之礼”飨新妇,然后“奠酬”,礼毕。公婆先由西阶下 去,新妇由阼阶下去,这样是表明新妇将接替婆婆做家庭主妇了。
【经文】
成妇礼,明妇顺,又申之以著代,所以重责妇顺焉也。妇顺者, 顺于舅姑,和于室人①;而后当于夫,以成丝麻布帛之事,以审守委 积盖藏②。是故妇顺备而后内和理,内和理而后家可长久也。故 圣王重之。
【今注】
①室人:指丈夫的姊妹及兄弟的妻子等女眷。②委积:指粟米。露堆 叫委,囷仓叫积。盖藏:指果蔬脯醢之类,需掩盖或收藏。
【今译】
完成了做媳妇的礼节,表明了媳妇的孝顺,又反复地表示她可 以接替婆婆做家庭主妇。这样隆重地待她,是为了让她能履行做 媳妇的孝顺。所谓媳妇的孝顺,就是指要顺从公婆的意愿,并与其 他女眷和睦相处;然后履行对丈夫的义务,料理丝麻布帛的事,保 管家中储备的财物。所以媳妇尽到了责任,然后家庭才能和谐安 定;家庭和谐安定了,然后这个家才能长久不衰。所以圣王十分重 视妇女的孝顺。
【经文】
是以古者妇人先嫁三月,祖庙未毁①,教于公宫②;祖庙既毁, 教于宗室③;教以妇德、妇言、妇容、妇功。教成祭之,牲用鱼,芼之 以蘋藻④,所以成妇顺也。
【今注】
①祖庙未毁:说明尚在五服之内,还没有别成支族。②宫:宗子的庙。 ③宗室:支子的庙。 ④芼:做羹的菜。 :形状像葵菜,生在浅水中,也叫 田字草。藻:菱菜。蘋、藻都是阴柔之物。
【今译】
所以古代女子在出嫁前三个月,如果她还在五服之内,就在宗 子庙里接受婚前教育;如已在五服之外别成支族,就在支子的庙里 接受婚前教育;教她有关妇女贞顺的德性、言语的应对、打扮装饰 及家务事等等。学成以后,要祭告祖先。祭时用鱼作俎,用蘋藻作 羹汤。这都是为了养成女子柔顺的德性。
【经文】
古者天子后立六宫、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 以听天下之内治,以明章妇顺,故天下内和而家理①。天子立六 官、三公、九卿、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以听天下之外治,以明章 天下之男教,故外和而国治。故曰:天子听男教,后听女顺;天子理 阳道,后治阴德;天子听外治,后听内职。教顺成俗,外内和顺,国 家理治,此之谓盛德。
【今注】
①“天下”二字疑应提在上句。这二句据下文句式,其原文当作“以明章 天下之妇顺,故内和而家理”。
【今译】
在古代,天子的后妃设立六宫、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 十一御妻,以掌管天下家室,显示天下妇女柔顺的德性,所以内室 和睦而家庭安定。天子设立六官、三公、九卿、二十七大夫、八十一 元士,以掌管天下大事,显示天下臣民的政教,所以外部和谐而国 家大治。因此说:天子掌管臣民的政教,后妃掌管妇女柔顺的德 性;天子整理阳刚的大道,后妃治理阴柔的德性;天子掌管外部的 治理,后妃掌管内部的职责。政教、柔顺形成了风俗,外部、内部和 顺,国与家都治理得十分有条理,这就叫做盛德。
【经文】
是故男教不修,阳事不得,適见于天①,日为之食;妇顺不修, 阴事不得,適见于天,月为之食。是故日食则天子素服,而修六官 之职,荡天下之阳事;月食则后素服,而修六宫之职,荡天下之阴 事。故天子之与后,犹日之与月,阴之与阳,相须而后成者也。天 子修男教,父道也;后修女顺,母道也。故曰:天子之与后,犹父之 与母也。故为天王服斩衰,服父之义也;为后服资衰②,服母之义 也。
【今注】
①適(zhé):通“谪”,谴责。见(xiàn):出现。②资:当作“齐(zī)”,声之 误。
【今译】
因此,凡是政教不修治,违背了阳道,天上就会出现谴责的征 兆,发生日蚀;凡是妇女柔顺的德性不修治,违背了阴道,天上也会 出现谴责的征兆,发生月蚀。所以遇到日蚀,天子就穿纯白的衣 服,而考核六官的职责,以清除整理天下的阳事;遇到月蚀,后妃就 穿纯白的衣服,而考核六宫的职责,以清除整理天下的阴事。所以 天子与后妃,就像日与月,阴与阳,互相依靠才能存在。天子推行 政教,就像父亲管教儿子;后妃推行女德,就像母亲教导女儿。所 以说:天子与后妃,就好比父亲与母亲。因此如果天子死了,他的 臣下为他服斩衰三年,这和为父亲服丧服同样的意思;如果后妃死 了,臣下为她服齐衰,也和为母亲服丧服一样的意思。
昏礼者,将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继后世也,故君子 重之。是以昏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①,皆主人筵几于庙, 而拜迎于门外,入,揖让而升,听命于庙②,所以敬慎重正昏礼也。
【今注】
①这里说的是婚礼中的五个步骤:纳采,男家派人送礼品到女家求婚。 古人纳采用雁。问名,男家派人到女家问女子的名。女家告知女子之名。纳 吉,男家卜得吉兆,备好礼品通知女家。纳征,纳吉之后,选好日子,派人送聘 礼到女家,女家接受聘礼表示应允,婚姻就算定下来了。请期,男家派人到女 家请求同意婚期。②听命于庙:女家父母先祭告宗庙,然后出门迎接男家 派来的人,在庙堂西楹间听受使者转达男家的话语。
【今译】
婚礼的意义在于要结成两姓之好,对上以事奉宗庙,对下以继 承后世,所以君子十分重视它。因此在婚礼纳采、问名、纳吉、纳 征、请期的日子,女方的父母都要先在家庙中摆设几席,然后亲自 出门拜迎男方的使者,入了庙门,双方揖让而登堂,在庙堂里听受 使者转达男家的话,这一切都是为了使婚礼庄敬隆重。
【经文】
父亲醮子而命之迎①,男先于女也。子承命以迎,主人筵几于 庙,而拜迎于门外。婿执雁入②,揖让升堂,再拜奠雁,盖亲受之于 父母也。降,出御妇车,而婿受绥,御轮三周。先俟于门外,妇至, 婿揖妇以入,共牢而食③,合卺而酳④,所以合体、同尊卑⑤,以亲之 也。
【今注】
①醮(jiào):酌而无酬酢叫醮。②雁:鹅。作为见面礼。③共牢而 食:夫妇共用一牲牢。④合卺(jǐn)而酳(yìn):合卺,婚礼中夫妇饮交杯酒。 把瓠分成两个瓢,叫卺,新婚夫妇各拿一瓢来饮酒。酳,用酒嗽口。⑤合 体:指“合卺而酳”。同尊卑:指“共牢而食”。
【今译】
父亲亲自给儿子行醮礼,吩咐他迎娶新妇。这是表示男的要 先去迎娶,然后女的才跟随男的而来。儿子秉承父命去迎亲,女方 的父母在家庙里设了几席,然后在门外拜迎女婿。新婿捧着鹅走 进去,彼此揖让登堂,再拜置鹅在地上,因为这是奉了父母的命令。 然后走下堂,出来把新妇的车驾好,并将车上的挽手绳交给新妇, 然后驾着车子向前走。当车轮转了三圈时,就交给御者驾驶。自 己的车先到家门外等着,新妇到了,新郎就对新妇作揖,请她进门。 吃饭时,夫妇共用一牢,合饮一樽酒,这样做是为了表示夫妇二位 一体,尊卑一样,彼此相亲相爱。
【经文】
敬慎重正而后亲之,礼之大体,而所以成男女之别,而立夫妇 之义也。男女有别,而后夫妇有义;夫妇有义,而后父子有亲;父子 有亲,而后君臣有正。故曰:昏礼者,礼之本也。夫礼始于冠,本于 昏,重于丧祭,尊于朝聘,和于射乡,此礼之大体也。
【今译】
经过庄敬隆重的婚礼后,新婚夫妇才彼此相亲爱,这是礼的大 原则。同时,也是为了划分男女之间的界限,然后建立起夫妇之间 正常的关系。有了男女之间的界限,才会有夫妇之间正常的关系, 有了夫妇之间正常的关系,然后才会有父子亲爱;有了父子亲爱, 然后君臣才能各安其位。所以说:婚礼是礼的根本。礼,是以冠礼 为起点,以婚礼为根本,以丧祭为最隆重,以朝觐、聘问为最尊敬, 以射、乡饮酒为最和睦了。这些是礼的大原则。
【经文】
夙兴,妇沐浴以俟见。质明①,赞见妇于舅姑②,妇执笲枣、栗、 段脩以见③。赞醴妇④,妇祭脯醢,祭醴,成妇礼也。舅姑入室,妇 以特豚馈,明妇顺也。厥明,舅姑共飨妇以一献之礼⑤,奠酬⑥。舅 姑先降自西阶,妇降自阼阶,以著代也。
【今注】
①质:天明时。②赞:助。这里是协助新妇行礼的意思。舅姑:古时已 婚妇女称公婆为舅姑。③笲(fán):盛物的竹器。段脩:用香料腌制而成的 干肉。其中枣、栗是见公公的礼物,段脩是见婆婆的礼物。④赞醴妇:赞, 助舅姑行礼者。赞者代替舅姑酌醴敬新妇。因舅姑尊,不便自己敬酒,而请 赞者代替。⑤一献之礼:饮酒之礼,主人献宾,宾酢主人,主人又酌自饮毕, 更爵以酬宾,宾奠而不饮,至此为一献。而飨妇之礼,舅献而姑酌,所以说: “共飨妇以一献之礼。” ⑥奠酬:妇酢舅,舅于阼阶上受酢饮毕,乃酬,妇受而 奠于荐左,正礼完毕。
【今译】
新妇清早起床,梳洗打扮好,等待进见公婆。到天明的时候, 赞礼的妇人领着新妇去见公婆,新妇拿着竹篓,里面盛着枣、栗、干 肉,去拜见公婆。赞礼的妇人代公婆酌甜酒赐新妇,新妇在席上祭 肉酱、祭酒之后,便完成了做媳妇的礼节。公公婆婆回到寝室后, 新妇向公婆献上一只蒸熟的小猪,以表明做媳妇的孝顺。第二天, 公婆以“一献之礼”飨新妇,然后“奠酬”,礼毕。公婆先由西阶下 去,新妇由阼阶下去,这样是表明新妇将接替婆婆做家庭主妇了。
【经文】
成妇礼,明妇顺,又申之以著代,所以重责妇顺焉也。妇顺者, 顺于舅姑,和于室人①;而后当于夫,以成丝麻布帛之事,以审守委 积盖藏②。是故妇顺备而后内和理,内和理而后家可长久也。故 圣王重之。
【今注】
①室人:指丈夫的姊妹及兄弟的妻子等女眷。②委积:指粟米。露堆 叫委,囷仓叫积。盖藏:指果蔬脯醢之类,需掩盖或收藏。
【今译】
完成了做媳妇的礼节,表明了媳妇的孝顺,又反复地表示她可 以接替婆婆做家庭主妇。这样隆重地待她,是为了让她能履行做 媳妇的孝顺。所谓媳妇的孝顺,就是指要顺从公婆的意愿,并与其 他女眷和睦相处;然后履行对丈夫的义务,料理丝麻布帛的事,保 管家中储备的财物。所以媳妇尽到了责任,然后家庭才能和谐安 定;家庭和谐安定了,然后这个家才能长久不衰。所以圣王十分重 视妇女的孝顺。
【经文】
是以古者妇人先嫁三月,祖庙未毁①,教于公宫②;祖庙既毁, 教于宗室③;教以妇德、妇言、妇容、妇功。教成祭之,牲用鱼,芼之 以蘋藻④,所以成妇顺也。
【今注】
①祖庙未毁:说明尚在五服之内,还没有别成支族。②宫:宗子的庙。 ③宗室:支子的庙。 ④芼:做羹的菜。 :形状像葵菜,生在浅水中,也叫 田字草。藻:菱菜。蘋、藻都是阴柔之物。
【今译】
所以古代女子在出嫁前三个月,如果她还在五服之内,就在宗 子庙里接受婚前教育;如已在五服之外别成支族,就在支子的庙里 接受婚前教育;教她有关妇女贞顺的德性、言语的应对、打扮装饰 及家务事等等。学成以后,要祭告祖先。祭时用鱼作俎,用蘋藻作 羹汤。这都是为了养成女子柔顺的德性。
【经文】
古者天子后立六宫、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 以听天下之内治,以明章妇顺,故天下内和而家理①。天子立六 官、三公、九卿、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以听天下之外治,以明章 天下之男教,故外和而国治。故曰:天子听男教,后听女顺;天子理 阳道,后治阴德;天子听外治,后听内职。教顺成俗,外内和顺,国 家理治,此之谓盛德。
【今注】
①“天下”二字疑应提在上句。这二句据下文句式,其原文当作“以明章 天下之妇顺,故内和而家理”。
【今译】
在古代,天子的后妃设立六宫、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 十一御妻,以掌管天下家室,显示天下妇女柔顺的德性,所以内室 和睦而家庭安定。天子设立六官、三公、九卿、二十七大夫、八十一 元士,以掌管天下大事,显示天下臣民的政教,所以外部和谐而国 家大治。因此说:天子掌管臣民的政教,后妃掌管妇女柔顺的德 性;天子整理阳刚的大道,后妃治理阴柔的德性;天子掌管外部的 治理,后妃掌管内部的职责。政教、柔顺形成了风俗,外部、内部和 顺,国与家都治理得十分有条理,这就叫做盛德。
【经文】
是故男教不修,阳事不得,適见于天①,日为之食;妇顺不修, 阴事不得,適见于天,月为之食。是故日食则天子素服,而修六官 之职,荡天下之阳事;月食则后素服,而修六宫之职,荡天下之阴 事。故天子之与后,犹日之与月,阴之与阳,相须而后成者也。天 子修男教,父道也;后修女顺,母道也。故曰:天子之与后,犹父之 与母也。故为天王服斩衰,服父之义也;为后服资衰②,服母之义 也。
【今注】
①適(zhé):通“谪”,谴责。见(xiàn):出现。②资:当作“齐(zī)”,声之 误。
【今译】
因此,凡是政教不修治,违背了阳道,天上就会出现谴责的征 兆,发生日蚀;凡是妇女柔顺的德性不修治,违背了阴道,天上也会 出现谴责的征兆,发生月蚀。所以遇到日蚀,天子就穿纯白的衣 服,而考核六官的职责,以清除整理天下的阳事;遇到月蚀,后妃就 穿纯白的衣服,而考核六宫的职责,以清除整理天下的阴事。所以 天子与后妃,就像日与月,阴与阳,互相依靠才能存在。天子推行 政教,就像父亲管教儿子;后妃推行女德,就像母亲教导女儿。所 以说:天子与后妃,就好比父亲与母亲。因此如果天子死了,他的 臣下为他服斩衰三年,这和为父亲服丧服同样的意思;如果后妃死 了,臣下为她服齐衰,也和为母亲服丧服一样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