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昌龄诗《长信秋词》
王昌龄诗《长信秋词》
奉帚平明金殿开,且将团扇共徘徊。玉颜不及寒鸦色,犹带昭阳日影来。
《乐府诗集》卷四十三将这首诗编入《相和歌辞·楚调曲》,题作《长信怨》。“长信”为汉宫殿名。汉成帝时,宫嫔班婕妤美而能文,受到成帝宠爱。后来,成帝又宠幸赵飞燕、赵合德两姊妹。班婕妤感到处境险恶,将遭不测,便请求到长信宫去侍奉太后,以保全自己的一生。乐府诗中的《班婕妤》、《婕妤怨》、《长信怨》都是以上述史事为题材表现宫廷妇女不幸命运的。古乐府歌辞中有首《怨歌行》相传是班婕妤所作:“新裂齐纨素,皎洁如霜雪。裁为合欢扇,团团似明月。出入君怀袖,动摇微风发。常恐秋节至,凉飚夺炎热。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此诗以秋扇之弃捐比喻君恩之中绝。王昌龄这首诗即以《怨歌行》的长信故事加以渲染,借汉喻唐,反映出唐代宫廷妇女精神生活的痛苦。
诗的首句写黎明时分金殿启开,诗中的女主人公就持帚洒扫。《汉书·外戚传》载,班婕妤既失宠,求供养太后长信宫,乃作赋自伤悼,中有句曰:“共洒扫于帷幄兮,永终死以为期。”次句“团扇”,暗用班婕妤《怨歌行》诗意,比喻失宠的悲凉。后两句用一妙喻写出宫女的幽怨之情。宫女的失宠,如果直白说出便了无余味,诗中借“寒鸦”、“日影”为喻,命意既新,措词更曲,并且美的“玉颜”与丑的“寒鸦”二者比拟不伦,反差极大,格外令人触绪生愁,也增强了艺术审美效应。沈德潜曰:“寒鸦带东方(按: 昭阳宫在东)日影而来,见己之不如鸦也。优柔婉丽,含蕴无穷,使人一唱而三叹。”(《唐诗别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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