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辞类·通体回文式的宋词赏析

【依据】参“逐句回文式”条。

【词例】

瑞 鹧 鸪

郭世模

倾城一笑得人留，舞罢娇娥敛黛愁。明月宝鞲金络臂，翠琼花珥碧搔头。

晴云片雪腰肢嫋，晚吹微波眼色秋。清露亭皋芳草绿，轻绡软挂玉帘钩。

【解析】通体回文式与逐句回文式、分段回文式区别比较大。逐句回文式是后句倒迭前句，分段回文式是后段倒迭前段，但都只限于一首之内的字句，段落的倒迭，无法衍生新词。通体回文式则是全篇倒迭，因此，倒迭之后可以产生一首新词。实际上，词的三种回文式中，只有通体回文式保留了回文诗的通过回文衍生新诗的特征。由于诗的字句比较整齐，音韵规律性强，所以回文体往往能衍生出很多新诗来。前秦苏蕙的《回文璇玑图》，仅八百余字，能组成二百余首诗，后经宋元间僧人起宗、明康万民的推求演变，共能成诗七千九百余首。由于词的句子参差不齐，音韵变化也较诗为复杂，所以是无法象回文诗那样能衍生出众多的新诗来的。

郭世模的这首《瑞鹧鸪》，是在酒席筵上的即席之作。能在酒席筵上即兴创作“纵横反复，皆成文章”的回文词，足见作者对于回文词的技法特点非常娴熟。这首回文词倒迭之后可另成一首新词，内容是：

钩帘玉挂软轻，绿草芳皋亭露清。秋色眼波微吹晚，嫋肢腰雪片云晴。

头搔碧珥花琼翠，臂络金鞲宝月明。愁黛敛娥娇罢舞，留人得笑一城倾。

倒迭之后所产生的新词，与原词在内容上并无变化，只是将描写的次序颠倒一下。从原词的分析可以看出，这首《瑞鹧鸪》主要是描写酒席筵上舞女的形象。舞女形象的刻画，主要集中在中间四句，但作者并没有扣着舞女的舞蹈动作描写，而是针对舞女舞后的静态描写，这是因为回文词需要倒迭，倒迭之后词句的前后次序要颠倒，这就要求描写对象不能有太强的次序性，否则内容就会发生紊乱。针对舞女外部形态的静态描写，相对来讲次序性不强，无论先从那里写起，次序是无关紧要的，不会影响对舞女形象的刻画。由于首尾四句在倒迭之后次序颠倒，使对舞女形象的描写变成一个在舞前，一个在舞后，很显然，这种次序的颠倒也是无关紧要的，并不影响词的整个内容。作者在创作这首回文词时，实际上对这些因素都经过了深思熟虑。

原词的首二句是写舞女舞后的神态。舞女被邀在酒席筵上舞蹈，是由于她的“一笑倾城”，同时，“倾城”二字也为后边的形态描写设下了伏线。中间四句的描写，都是围绕“倾城”二字，先写其服饰的高贵华美，这实在也是 “倾城”的必备条件。再写其腰肢纤嫋，秋波含情，有此二句描写，即便未见其舞状，亦可想象其姿态优雅，更兼眉目传情，真可令人为之魂销! 中间四句经倒迭后，虽次序有所颠倒，但并未影响其感染力。最后二句的环境描写，庭院清幽优美，室内典雅华贵，也为 “倾城”美人增色不少。经过倒迭置于篇首，亦觉妥帖切当，毫无拼凑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