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乐》

明虹收雨，两浆能吴语。^①人在江南荷叶浦，采得蘋花无数。^② 梦中舞燕栖鸾，起来烟渚风湾。一点愁眉天末，凭谁刬却春山。^③

【注释】 ①吴语：吴地(江浙太湖地区一带)的方言。②“采得”句：化用柳宗元《酬曹侍御过象县见寄》句意：“春风无限潇湘意，欲采蘋花不自由。” 蘋花，一名田字草，多年生水草，有花、白色。③“凭谁”句：化用李白《陪侍郎叔游洞庭醉后三首》之三诗意：“刬却君山好，平铺江水流。巴陵无限酒，醉杀洞庭秋。”划却：铲除。君山：在洞庭湖中。

【译文】 彩虹高挂天际，一场夏雨初歇。双浆轻悠划过水面，那响声犹如柔声细语的吴地方言。心上人在江南荷花盛开的湖边，采得无数朵蘋花却无法寄传。睡梦中，燕子飞舞，鸾鸟栖木。我懒散地起来观看，沙洲上烟气缭绕，河湾阵阵微风，掠起层层水波。天际尽头，一抹淡云象紧扣的愁眉。谁能为我铲除春山、使我能望见她的丰姿。

【总案】 词作上片点化场景极为生动传神。以“虹”“收雨”，构想别致。浆声、吴语，既能表现出人物动作，同时也令人贴切地感受到声响的韵味。下片情调凄迷，“梦中”、“起来”两相对照，则显出理想与现实的距离。篇末微露词意，“点愁”与词上片悠然明快的格调形成反差;“划却春山”的发问，似有比“行人更在春山外”(欧阳修《踏莎行》)更深的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