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灵素对胡斐的情意,连一个铁匠都能看得出来。胡斐初听王铁匠唱这首情歌,不以为意。后来程灵素为了救胡斐,献出了自己的生命,胡斐才又想起王铁匠的这首歌,想起程灵素对自己的好。
        他走出几步,突然放开嗓子,唱起洞庭湖边的情歌来。只听他唱道:
        “小妹子待情郎——恩情深,
        你莫负了妹子——一段情,
        你见了她面时——要待她好,
        你不见她面时——天天要十七八遍挂在心!”
        他的嗓子有些嘶哑,但静夜中听着这曲情歌,自有一股荡人心魄的缠绵味道。胡斐站在门口,听得歌声渐渐远去,隐没不闻,这才回到厨房。
        少女最善钟情,最善怀春。胡斐说把程灵素当做好朋友,因此才让她感觉他的好处,这是胡斐的宅心仁厚,并非有别种念头,要讨姑娘的好。程灵素却想得太多了,你看她提问的方式:“胡大哥,你为什么一直待我这样好?”分明就是要证实,要引入胡斐就范。这种少女的小小计谋,往往自以为聪明,其实是误导自己和他人。
        王铁匠的一番话点醒了梦中的胡斐,他终于有些明白程灵素对他的一片情意了。但是,他能够做什么?胡斐一片迷惘,读者也陪着一片迷惘。读者在叹息,在伤感。程灵素是这样好的姑娘,胡斐你怎么就不能拿出主意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