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阮公咏怀
生才良不幸, 处世诚独难。
扬蛾兴妒阶, 怀璧贾罪端。
灵均既见放, 韩非亦自残。
奉身失所从, 慷慨使我叹。
“阮公”,阮籍,魏正始年间的著名诗人,曾作八十二首五言《咏怀诗》,于后世影响很大。本诗为慨叹才智之士处世艰难的咏怀之作。
“生才良不幸,处世诚独难。”人的才干本有大小之别,作为一位才智之士,实在是不幸得很,因为他们的处世特别艰难。诗一起首,作者即以沉痛的感情,诉说了才智之士的处世惟艰。“诚”,实在。“扬蛾兴妒阶,怀璧贾罪端”二句具体痛诉才智之世处世的尴尬。“蛾”,即“蛾眉”,喻姿色美好。“扬蛾”,即展眉,也即表现出美色。这里实是以美色喻指美好的品德。如果显示出自己美好的品德,那就是招致妒嫉的开始。“璧”,璧玉,指和氏璧,喻超世之才。“怀璧”,即身怀超世之才。“贾”,招致。身怀超世之才即是招致祸端的开始。“灵均既见放,韩非亦自残。”“灵均”,屈原的字。屈原因才华超群而被放逐,韩非因才干出众而害了自己。屈原学识丰富,主张任用贤能修明法度,曾佐楚怀王处理国事,先为同僚上官大夫所谗而为怀王疏远,后被令尹子兰所妒而为顷襄王流放。韩非出身韩国贵族,曾与李斯共同受教于荀子,李斯自以为己才不如韩非。韩非的著作传到秦国,为秦王赢政所激赏,他发兵攻韩,索要韩非。韩王派韩非入秦,秦王又不重用,后听李斯、姚贾陷害,将他系于狱中,终为李斯所害。作者写此二人,是要用历史上才智之士因才贾祸的实例,说明才智之士处世多么艰难。“奉身失所从,慷慨使我叹。”才智之士连奉养自身都无所适从,怎不使我悲慨长叹呢?
妒嫉,是人类最丑恶的心理之一。即使在现代社会里,才智之士仍可能受人妒嫉、排挤。但是,现代社会的制衡机制,和商品经济带来的人才流动,可以避免许多悲剧的发生。而在封建集权制度之下,妒嫉使许多有才华的人丧失了贡献其才华的机会,甚而酿成悲剧。真正解决人才受压抑的现象,只能依靠社会的现代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