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别离》 - 李白远别离,古有皇英之二女;乃在洞庭之南,潇湘之浦。海水直下万里深,谁人不言此离苦,日惨惨兮云冥冥,猩猩啼烟兮鬼啸雨。我纵言之将何补?皇穹
此篇借舜二妃追舜不及、泪染湘竹之事,言远别离之苦,并借《竹书》杂记尧舜见逼舜禹、南行野死之说,点缀其间,以著人君失权之戒,使其辞闪幻可骇,增奇险之趣。(胡震亨《李诗通》卷四)
【诗例】
远别离
李白
远别离,古有皇英之二女;乃在洞庭之南,潇湘之浦。
海水直下万里深,谁人不言此离苦,
日惨惨兮云冥冥,猩猩啼烟兮鬼啸雨。
我纵言之将何补?
皇穹窃恐不照余之忠诚,雷凭凭兮欲吼怒。
尧舜当之亦禅禹。君失臣兮龙为鱼,权归臣兮鼠变虎。
或云尧幽囚,舜野死。
九疑联绵皆相似,重瞳孤坟竟何是?
帝子泣兮绿云间,随风波兮去无还。
恸哭兮远望,见苍梧之深山。
苍梧山崩湘水绝,竹上之泪乃可灭。
【解析】
好的诗歌是诗人心灵世界真实的披露,诗歌的动人心弦的力量在于它感情的真挚和那份真挚的恰如其分的表达。借助于这种表达,诗人们倾出心中的郁积,读者也在深深的共鸣中感到陶醉和某种解脱。然而表达真实和有什么说什么又不能混同,“文似看山不喜平”,在艺术殿堂中,一览无余的东西是没有地位的。何况生活在现实社会里的人,由于诸多不得已的原因,往往不能实话实说。诗歌,作为最精致的表情达意的工具之一,诗人便可于其中采取种种委婉曲折的手法,务使思想感情的表达接近最真实的程度;同时,由于这些艺术手法的运用,也为诗歌增添了朦胧深邃的魅力。“借事增幻”就是取得这种艺术效果的手段之一,李白 《远别离》一诗很好地使用了这一方法。《远别离》是乐府“杂曲歌辞”旧题。此诗“依题立义”,通过有虞二妃和帝舜生离死别的故事,表现远别离的天荒地老的悲哀。帝舜南巡,死于苍梧之野。两个妃子娥皇、女英追踪而至,在洞庭湖边听到舜死消息,南望痛哭,“溺于湘江,神游洞庭之渊,出入潇湘之浦。”(《水经注·湘水》)这古老的传说千古飘荡于潇湘洞庭的云水之间,凄迷、悲凉。李白这首诗开头直述其事,接着用海水万里衬托离恨之深,用日惨云冥、猿啼鬼啸渲染别情之苦。再下来“我纵言之将何补”六句,议论性极强,乍读似凌空而至,细思之,又似在追述造成别离的原因。“君失臣兮龙为鱼,权归臣兮鼠变虎”,奸邪当道,国运堪忧,这种感受是如此的强烈,难道仅仅是针对历史传说而发的吗?接下来,诗人不再直抒胸臆,而用“或云”二字,轻轻带出一个关于尧舜事迹的更加闪幻可骇的传说。《竹书纪年》云: “昔尧德衰,为舜所囚也”; 《国语·鲁语》云:“舜勤民事而野死”。尧舜是上古圣王,万世楷模,然其晚景竟凄凉至此,大概都与失权有关吧?你看湘南九嶷,峰峰相似,重华葬身之地也无人确知,不是死得暧昧,何至如此呢!结尾六句,意象飘忽,境界悲苦,湘妃竹泪,磨灭无期,山崩水竭,更在何时?悲剧之深,正是“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了。本篇写作背景,不可详考,元代萧士赟认为玄宗晚年朝政荒废,权归幸臣,“太白熟观时事,欲言则惧祸及己,不得已而形之诗,聊以致其爱君忧国之志。所谓皇英之事,特借指耳。”这话很有道理。诗人清醒地看到国事日非,言又无益,不言又不忍,于是将时事的感慨寄于历史题材之中,著明“人君失权”之祸以为当世的警戒,这样就避免了直言触讳,给诗歌抹上了一层如梦如幻的色彩,增加了诗歌的隐约之美和吞吐之致。“借事增幻”是用典的效应,为近体诗特别是律诗所看重,中国封建社会,由于文人们主观上对婉约之美的偏爱和客观上对于直言不讳的压制,使这一表现手法一直深受青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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