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去的恋歌 [秘鲁]巴列霍
此时此刻,我温柔的安第斯山姑娘丽达
宛似水仙花和灯笼果,在做什么?
君士坦丁堡令我窒息,
血液在昏睡,像我心中劣质的白兰地。
此时此刻,她的双手会在何方?
它们将把傍晚降临的洁白熨烫,
正在降落的雨
使我失去生的乐趣。
她那蓝丝绒的裙子将会怎样?
还有她的勤劳,她的步履
她那当地五月里甘蔗的芳香?
她会在门口将一朵彩云眺望,
最后会颤抖着说:“天啊,真冷!”
一只野鸟在瓦楞上哭泣忧伤。
(赵振江 译)
【赏析】
塞萨尔·巴列霍是拉丁美洲最具影响力的诗人之一,他的诗歌具有鲜明的拉丁美洲特色。在巴黎期间,巴列霍曾经创作了一系列具有回忆性质的散文诗和抒情诗,主要围绕着时间、死亡、人生、历史等题材进行陈述,家庭、故乡以及爱情也是他吟咏的对象。他用一种忧伤与克制的语言,在灵魂里铭刻情感。本篇便是其中之一。
巴列霍生活的时代是一个动荡的时代,他的生活也处于一种漂泊无定的状态。黑暗的现实,让作者苦闷不堪,他强烈地向往美好的生活,怀念着美好的往昔。诗句中“令我窒息”的“君士坦丁堡”代表着诗人不满的现实生活地,在那里,诗人借酒来消除苦闷,百无聊赖,甚至“血液在昏睡,像我心中劣质的白兰地”。在这个时候,他想起了“宛似水仙花和灯笼果”的那个“温柔的安第斯山姑娘丽达”。她象征着诗人心中的那一丝温情与美好,诗人强烈地牵挂着她,“她那蓝丝绒的裙子将会怎样?/还有她的勤劳,她的步履/她那当地五月里甘蔗的芳香?”
作者在下一段告诉了我们,这个美丽的女子也在渴盼,她“在门口将一朵彩云眺望”。可是生活并不是美好的,作者对于现实的失望太深沉,以至于到最后都不敢想一些温情的东西,他脑中的姑娘会颤抖着说:“天啊,真冷!”最后一句作者又选用了一个意象:“一只野鸟”,它“在瓦楞上哭泣忧伤”, 加深了作品的悲剧氛围,暗示了主题。
全诗只有很少的句子在写逝去的情形,大多数诗句描写的则是作者的回忆和感伤。回忆虽然是零碎的,不衔接的,但对读者来说,并没有任何不连贯的感觉,这便是巧妙地利用意识流动的结果,即便作者的意识东流西窜也不会损伤作品的完整性。按照故事情节顺序写作是抒情诗的大忌,它会冲淡感情,把读者带入故事情节而失去情感的冲击力。诗人在这首诗歌中采用的方法则是择取了几个感人的场景,用意识流的手法把它们串联在一起,边叙述边抒情。显然,这种效果更能够体现抒情诗歌的特点和功能。
巴列霍是新浪漫主义的代表作家之一。此诗打破了传统的诗歌技巧,表现了诗人大胆的开拓精神。在语言上,他非常注重诗歌的直观形象,而不是通过人的理智来进行感情的交流。他认为诗歌创作首先要通过语言的创新去寻求真理。他的诗歌语言既抒发了自己的激情,又表现了非凡的创造力。当然,也正是这种标新立异、独出心裁的追求和探索,使他的作品变得晦涩艰深。他拒绝廉价的和谐,情愿通过不和谐的复杂途径去冒风险。他鼓励人们拒绝对称,通过语言的矛盾和冲突来揭示自己的内心世界。
整篇作品把现代主义与民族传统结合起来,借助于意象和想象,形象而真实地反映了诗人对于黑暗现实的不满、对于美好事物的向往和现时的悲观情绪。
(党啸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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