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爷有间磨坊,每天磨坊的车夫都要驾着马车把面包分送到各村,又把精选的麦子运回磨坊。路上的人没有不认识沃日夏克的,“瞧,沃日夏克,”人人都会告诉你,“就是坐在老舒利特卡身边的那只小狗,看上去就像是它在赶马似的。”碰到马车慢慢上坡,它就汪汪大叫,车轮一下子转得更快了。车夫舒利特卡抽响鞭子,两匹马——费尔达和让卡就使劲地拉车,整辆车子轻快地来到村子里,把面包的香气散布到四面八方。就这样,已故的沃日夏克走遍了全区。
        对了,那时候还没有现在这些乱冲乱撞的汽车,当时人们从从容容、规规矩矩地赶着车走,不让人听见它的声音。没有一个司机能像已故的舒利特卡(愿大家永远怀念他)那样抽鞭子,能像他那样赶马车。也没有一个司机的身边坐着聪明的沃日夏克,没有它赶车,没有它汪汪叫,没有它吓唬那些马,根本没有。汽车呜呜地飞驰,发出难闻的汽油味,一转眼就不见了,只有灰尘滚滚!沃日夏克赶车可要神气得多,人们听上半个小时,伸出鼻子闻上半个小时。“啊,来了!”他们说。他们知道面包送来了,就到门口来迎接。一见到马车就说一声:“你早!”
        瞧,爷爷的大车已经驶进村子,舒利特卡咂咂嘴,沃日夏克在赶车座位上汪汪叫着,一下子——嗖——已经跳到让卡的背上,马背真棒,宽得像一张桌面,容得下四只沃日夏克,沃日夏克在马背上蹦跳,从马轭跑到马尾巴,又从马尾巴跑到马轭,一个劲地欢叫:“汪汪,汪汪,呜啦!孩子们,是我们来了,我和让卡、费尔达来了!呜啦!”孩子们鼓起了眼睛。每天送面包的时候,它总是那么欢天喜地地大叫大喊。上帝保佑!就像是皇帝出巡似的!对了,我告诉你们,已经很久没有人像沃日夏克当时那样隆重地出游了。
        沃日夏克也真会叫,就像开枪似的。向右,汪汪汪!所有的鹅一下子吓得撒腿就跑,一直跑到波利策的市场才停下,连自己也弄不懂怎么就到这儿来了。向左,汪汪汪!整个村子的鸽子都飞起来打转,飞到扎尔特曼的什么地方,或者就向普鲁士边界那边飞去。沃日夏克这小狗崽子叫得可真是响。它高兴得尾巴乱摇,摇得尾巴都快飞起来了,真会恶作剧。它自然可以自豪的,哪一个将军,甚至哪一个议员都没有它那么一副响亮的好嗓子。
        可以前沃日夏克根本不会汪汪叫,虽然那时它已经长得挺大,牙也已经能咬破爷爷的鞋子了。得告诉大家,爷爷是怎么碰到沃日夏克的,或者不如说是沃日夏克怎么碰到了爷爷。有一回爷爷很晚才从小饭馆回家,周围很黑,也许是为了壮壮胆,好把鬼吓退,他就在路上唱起歌来。忽然他忘记了曲调,只好停下来想。他正在想,却听见有什么东西在呜呜地哀鸣,而且就在他的脚旁边。爷爷划了个十字,伸手到地上去摸,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呢?他摸到了一个温暖的毛茸茸的小球,软得像天鹅绒,放在掌心上正好一握。他刚把它捧起来,哭声就停了,小球吮着爷爷的手指头,就像手指头上涂了蜜糖似的。
        “得好好把它看个清楚。”爷爷想着,就把它带回了磨坊。可怜的奶奶一直在等爷爷,为了跟他说声“晚安”好去睡觉。可爷爷一进门,她还没来得及开口,爷爷就对她说:“爱莲娜,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奶奶用灯一照:是一只小狗!天啊,还是一只吃奶的小狗,眼睛也没张开,黄澄澄的,像个小核桃!
        “你呀,”爷爷很奇怪,“你是哪家的小狗?”
        小狗当然什么也没有回答,在桌子上不停地哆嗦,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摆动着老鼠一样的尾巴,苦苦地呜呜叫。忽然,它身子底下出现了一摊尿。尿漫开来,越漫越大,越漫越大——真狼狈!
        “唉,卡雷尔,卡雷尔,”奶奶带着责备的神情摇摇头,“你真是一个没脑子的男人,这小狗没娘会死的。”
        爷爷担心了。“爱莲娜,”他说,“快煮牛奶,给它面包。”奶奶拿来了面包和牛奶,爷爷掰了点面包浸到牛奶里,把浸过牛奶的面包包在手帕的角上,就成了个很好的奶嘴。小狗吮了又吮,直吮到肚子鼓起来。
        “卡雷尔,卡雷尔,”奶奶又摇摇头,“你真是一个没脑子的男人,谁来把小狗捂暖和,不让它冻死呢?”你说爷爷怎么办?他二话不说,抱着小狗直上马房。让卡和费尔达的呼吸弄得马房热烘烘的!它们已经睡了,听见主人进来,就抬起头,用它们聪明而温柔的眼睛看着他。
        “让卡,费尔达,”爷爷说,“你们不会欺负沃日夏克的,对吗?我把它托付给你们了。”
        爷爷把小狗放在它们面前的干草上。让卡嗅嗅这奇怪的小东西,很好闻,就是主人那双手的气味。它悄悄地对费尔达说:“是自己人。”事情办得很顺利。
        沃日夏克在马房里吮着手帕奶嘴一天天长大,眼睛张开了,然后又学会从碟子里喝牛奶。在这里,它觉得很暖和,就像在母亲的怀里。很快它就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小圆球,变成一个傻乎乎的小淘气。它不知道哪头才是屁股,就用头来坐,可又觉得这样太不方便了。它也不知道它那条尾巴是干什么用的。而且它只会数到二,可是它有四条腿,所以它走起路来就东倒西歪。每当它对什么事情感到太惊讶了,就会吐出漂亮的粉红色舌头,像一根香肠头。要知道,所有小狗起先都是这样的,跟小娃娃们一样。这种事情让卡和费尔达可以讲出很多。对于老马来说,留心不要踩到这没头没脑的小东西可真让它们费神。因为马蹄不像睡鞋那样轻软,得把它轻轻地放到地上,免得把小东西踩得叽叽叫。“跟娃娃们打交道简直是受罪。”让卡和费尔达会跟你们说。
        日子一天天过去,沃日夏克终于变成了一只真正的狗,长着大牙齿,跟所有的狗一样。只有一样东西它比不上别的狗:谁也没有听见过它汪汪叫。它一个劲地尖声呜呜叫和嘶鸣,却听不见它汪汪叫。“为什么我们的沃日夏克不汪汪叫呢?”奶奶心里说。她想了又想,整整三天心神不宁。第四天她对爷爷说:“为什么沃日夏克从来不汪汪叫呢?”
        爷爷听了奶奶的话,也想了整整三天,都快把脑子想得裂开了。第四天他对赶车的舒利特卡说:“为什么我们的沃日夏克从来不汪汪叫呢?”
        舒利特卡听了,怎么也丢不开这个问题,他上小饭馆去,在那里想了整整三天三夜。第四天他想累了,所有的念头都搅在一起,什么也想不出来。他把小饭馆老板叫来,从口袋里掏出钱来要付账。可他数了又数,怎么也算不清楚。
        “你怎么啦,舒利特卡?”老板说,“你妈妈是不是没教会你算数?”舒利特卡拍拍脑门,恍然大悟。他把付账的事也忘了,撒腿就往爷爷家里跑。
        “主人!”他还没进门就嚷嚷着说,“我想出来了,沃日夏克不会汪汪叫,是因为它妈妈没教会它!”
        “这倒是真的,”爷爷说,“沃日夏克从没有见过它妈妈,费尔达和让卡又不会汪汪叫,隔壁人家又没狗,它当然就不知道该怎么汪汪叫了。这么说,舒利特卡,只好让你来教它了。”于是舒利特卡到马房去,开始教沃日夏克汪汪叫。
        “汪,汪!”他开始教它,“好好跟着我叫。先是呜呜呜呜——在喉咙里发出这个声音,然后一下子用嘴叫出来,汪,汪。呜呜呜,呜呜呜,汪,汪,汪!”
        沃日夏克竖起耳朵听,这个音乐声很好听,虽然它还不知道为什么。一高兴,它突然就跟着汪汪叫起来。这汪汪声叫得是有点古怪,带点铿锵声,就像用刀敲盘子。可凡事开头难嘛,你们也不是生下来就认识字的呀。费尔达和让卡听着老舒利特卡汪汪叫,耸了耸肩膀,从此再也不尊重他了。沃日夏克汪汪叫的天赋很高,学习进行得很顺利,等它第一次坐上大车,马上就开始了:向右边,汪汪汪,向左边,汪汪汪,像开连发枪似的。沃日夏克从早汪汪叫到晚,一直不停,怎么也叫不够,学得这么好,它都因此而得意洋洋了。
        沃日夏克不只是关心跟舒利特卡一起赶车的事情,它每天晚上还要绕着磨坊和院子走,巡视是不是一切都平安无事。它向母鸡们扑过去,不让它们像在市场上那样咯咯叫。接着它站在爷爷面前,盯住他看,晃着尾巴,像是要说:“去睡觉吧,卡雷尔,我来看守。”爷爷于是称赞了它,自己去睡了。白天爷爷常常在各个村子走来走去,收购麦子和其他东西,比如三叶草籽,小扁豆。他到哪里,沃日夏克总是跟到哪里,夜里回来的时候爷爷就什么也不用怕了,沃日夏克会把爷爷直接领回家,不让他迷路。
        有一回爷爷在什么地方买了麦子——对了,就在兹利奇卡。他买好后,就走进一家小饭馆。沃日夏克留在门外等着。它闻到厨房里飘来香喷喷的气味,那么诱人,它忍不住想去瞧瞧。原来,饭馆老板一家人正在吃肝浆香肠。沃日夏克蹲下来等着,看会不会有一块好吃的香肠落到桌子底下来。正在它等着的时候,爷爷的一个邻居把车子停在饭馆门前。他叫什么来着?嗯,对了,叫尤达尔。尤达尔在饭馆里看到爷爷,两个人东一句西一句地摆龙门阵,最后俩人各上各的车,一起回家了。车走了,爷爷完全忘掉了沃日夏克,沃日夏克这时候还蹲在厨房里等着那些香肠掉下桌呢。
        饭馆老板一家人吃饱以后,从桌子旁边站起来,把香肠皮扔到灶头上给猫了。沃日夏克只好无奈地舔舔嘴唇,这时它才一下子想起了爷爷。它满饭馆又跑又嗅,可哪儿都找不到爷爷。
        “沃日夏克,”老板对它说,“你的主人走了。”他用手指了指。
        沃日夏克马上明白了,就往家里跑。它先顺着大路跑,接着它想:“我怎么啦,是傻瓜吗?通过山冈笔直走要快些!”于是它撒腿往山冈和树林子跑。这时候已是黄昏,开始入夜了,可沃日夏克若无其事,毫不害怕。“我没有什么可以让人家抢的。”它想,可它肚子饿坏了。
        天黑了,一轮满月升起。在树木分开可以看到天空的地方、在林间小路上或者在砍掉树木的地方,可以看到月亮停在树梢上,银光闪闪的,那么美丽,沃日夏克高兴得心怦怦直跳。树林子发出轻柔的簌簌声,好像在弹竖琴。沃日夏克这会儿穿过树林,就像穿过漆黑无比的走廊。忽然,前面闪着银光,“竖琴”弹得更响了。沃日夏克全身的毛直竖,它趴在地上抬起头来一看,愣住了,一动也不动。它面前是一小片银色的草地,上面有些狗在跳舞。那是些漂亮的白狗,白极了,简直是透明的。它们的舞姿如此轻盈,连草上的露珠都不颤动。沃日夏克一下子就明白这些狗是精灵,因为它们没有真狗那种可爱的气味。沃日夏克趴在湿漉漉的草上,瞪大了眼睛。狗精灵们跳着舞,互相追逐,你咬我我咬你,要不就打转,捉自己的尾巴,可全都做得那么轻柔,像空气一样,连它们身下的草茎也不倾倒。沃日夏克仔细地看,只要有一只狗开始搔痒痒,或者捉跳蚤,那它就不是狗精灵,而不过是一只白狗。不,没有一只搔过一次痒痒,也没有一只捉过一只跳蚤。一点不错,是狗精灵!这时月亮越升越高了,狗精灵们抬起头,叫得那么温柔悦耳,像唱歌一样。国家剧院的交响乐队哪能跟它们比呀!沃日夏克不由得哭了起来,它很想让自己的叫声也投入到这大合唱中去,可它又怕把一切全搞糟了。
        唱完以后,所有的狗精灵围着一只高贵的狗趴下来。它显然是只法术无边的狗妖精或者狗巫师,狗毛苍白,十分老了。
        “讲故事给我们听吧。”狗精灵们求它说。
        狗老妖想了一下,开始讲了:“我来告诉你们狗是怎样创造出人来的吧。很久以前,所有动物都和平而幸福地诞生、生活、死去,只有狗越来越忧伤。于是上帝问狗说:‘所有的动物都那么快活,你们为什么忧伤呢?’最老的一只狗回答:‘上帝你瞧,其他动物都心满意足,什么也不需要了。可我们狗是有智慧有理性的动物,我们知道还有比我们更高贵的,那就是你。我们什么都能嗅,就是不能嗅你。我们就因为这件事才觉得忧伤。因此我们请求上帝消除我们的忧伤,请你给我们一个可以嗅的上帝吧。’上帝微笑着说:‘你们给我拿些骨头来吧,我给你们创造一个你们可以嗅的上帝。’狗于是四散跑开,叼来各种骨头。有的叼来狮子骨头,有的叼来马骨头,有的叼来骆驼骨头,有的叼来猫骨头,一句话,叼来了所有动物的骨头。就是没有叼来狗骨头,因为没有一只狗要吃狗肉,啃狗骨头。骨头堆了一大堆,上帝用它们做了一个人,让狗有自己的上帝,可以嗅他。就这样,人由所有动物的骨头造成,但没有狗的,因此他具备所有动物的特点:狮子的力气,骆驼的勤劳,猫的奸诈,马的轩昂,就少一样东西,那就是狗的忠诚……”
        “再给我们讲个故事吧。”狗精灵又求它说。
        狗老妖想了一下,又说下去。
        “现在我告诉你们狗是怎么上天的。你们知道,人死后灵魂要到星星那里去,可狗的灵魂没有星星可去,死后只好在地下长眠。后来,上帝为狗造了一种新的星星,为了让大家一看就知道它是专门接收狗的灵魂的,他在这星星上加了一条狗的尾巴。狗的灵魂一到上面,星星就乐得在辽阔的宇宙中跑啊,跑啊,跑啊,就像狗在草原上飞奔一样,可不像其他的星星那样总是沿着自己的轨道规规矩矩地运行。那些拖着亮闪闪的尾巴满天乱跑的星星叫做彗星。”
        “再讲些什么吧。”狗精灵们第三次央求说。
        “现在,我来告诉你们,”狗老妖又说起来,“古时候狗在大地上有自己的王国和大城堡。人妒忌狗在大地上有自己的王国,于是不断地施妖法,使得狗的王国连同城堡一起陷到地底下去了。要是挖对了地方,就可以挖出狗的藏宝洞来。”
        “狗的什么藏宝洞啊?”狗精灵们焦急地问。
        “是一个美丽无比的厅堂,”狗老妖回答说,“柱子是用顶呱呱的骨头做的,还没有被啃干净,肉很多,像鹅腿。还有火腿做的宝座,通上宝座的台阶是干净的猪肉做的。台阶上铺着肥猪肉香肠做的地毯。”
        沃日夏克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它冲出来向草地跑去,大叫着问:“汪,汪!这藏宝洞在哪里?嗷,嗷,这狗的藏宝洞在哪里?”
        可是一眨眼间,狗精灵们和狗老妖都不见了……沃日夏克怎么擦眼睛也没用,周围只有银光闪闪的草地。狗精灵们虽然在这里跳过舞,可是没有一根草茎倾倒,没有一颗露珠在地上滚动,只有月亮静悄悄地照耀着这片美丽的草地,草地四周围着树林子,像一道黑黝黝的篱笆。
        这时候沃日夏克才想起,家里至少还有一块在水里泡过的面包在等着它回去吃,于是拼命地往家里跑。可打这以后,每当它同爷爷一起在田野上、在林子里漫步时,它就想起地底下那个狗的藏宝洞,就开始刨地,起劲地刨地,用四个爪子在地上刨出很深的坑来。
        沃日夏克很快就把这藏宝洞的故事泄露给邻居的狗听了,这些狗又讲给别的狗听。别的狗又讲给其他的狗听,这么一来,现在全世界所有的狗都知道了这个故事。它们在田野上跑着的时候,会忽然想起已经消失的狗王国,就会忍不住动脚在地上刨坑,嗅了又嗅,看是不是能嗅出昔日地下狗王国的那个火腿宝座来。
        入选理由:
        原来人是狗创造出来的,哈哈哈!这是关于人类起源的最富有创意的解释了。
        延伸阅读:
        卡雷尔·恰佩克在他的另一本书《小狗杰西卡》中描写过另一只可爱的狗:杰西卡属于狗类中的一个极为特殊的品种——“转转狗”,如果再往下细分的话,它属于“多动症”目,“包打听”科,“喜剧演员”属,“黑耳朵小丑”种。
        杰西卡刚出生时只是巴掌大的小不点儿、活脱脱的小瞎子、软塌塌的棉花条儿。妈妈喂它吃奶,上帝教它走路,然后它自学成才,磨炼出铁齿铜牙,锻炼出飞毛快腿,训练成搏击高手。它会碰到什么都咬上一口,比如扫帚、地毯、天线或者自己的尾巴;它可以在3秒钟之内把一堆花盆撞得七零八落,也可以在3秒钟之内大头朝下跳进栽满仙人掌的花圃中;它会跟母亲像重量级拳击手一样展开一场天昏地暗的争斗,最后发出胜利的嗥叫……
        它绝不能安安静静地坐上5分钟。但是你无法想象在这个家里,杰西卡享受着一种多么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它从来也没有,也不需要用一种怀疑、狡猾或是敌意的眼光观察这个世界。最顽皮的小狗杰西卡过着最快乐的幸福生活。
        这并不是一本童话书,卡雷尔·恰佩克在书中所叙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书中还附有他自己拍摄的十多幅小狗杰西卡的可爱照片,另外,那个十分著名的、曾经得到过诺贝尔文学奖的、长相十分凶恶的、曾经带领英国人战胜了希特勒的丘吉尔,据说也曾经推荐过这本书,他说:“《小狗杰西卡》令我童心未泯,爱不释手。”当然你也可以把这句话看成是丘吉尔在拐着弯子夸自己虽然长得满脸横肉,但其实却是童心未泯。
        最后再回到这篇童话上来,在狗老妖讲的三个故事中,毫无疑问第一个是最意味深长的(但其实三个都很有意思),我决定把这个故事讲给我的那个外号叫做“狗狗”的好朋友听,她一定会承认“人是由狗创造出来的”这条由可爱的小狗沃日夏克发现的真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