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翁词
施肩吾
世间无远可为游,六合朝行夕已周。
坛上夜深风雨静,小仙乘月系苍虯。
施肩吾是唐代著名的隐逸诗人,他于元和十年登进士第,后弃官不做,隐居故乡洪州 (唐辖境相当今江西修水、锦江流域和南昌、丰城、进贤等地)之西山。为诗奇丽,有《西山集》 十卷。
这首 《仙翁词》乃是对他所向往的仙翁的颂赞: 他想象,对这位法力超凡的仙人来说,茫茫世界,浩浩宇宙,没有任何辽远的地方使他不能漫游。天地四方,苍穹碧落,他早晨启行,到傍晚便可绕行一周。“六合”即指天地四方。《庄子 ·齐物论》: “六合之外,圣人存而不论。”成玄英疏: “六合,天地四方。” 亦泛指天下,李白 《古风》诗: “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
世间无远可游,我们这位仙翁就只在仙坛上静坐养神了, 夜已深, 风声雨声悉归寂,他静静地闭目打坐着,也许这风停雨歇都来自他无边的法力……而他身边的小仙也许是陪着这位仙翁太久太寂寞了吧?他偷偷地乘仙翁闭目养神的当儿跑了出去,这个顽皮的孩提腾地一跳,就骑上了斜挂在天际的弯弯新月,然后便乘着它追系远天腾挪的苍虯了。虯,乃虬的异体字,系古代传说中的一种龙。《离骚》: “驷玉虬以乘兮,溘埃风余上征。”王逸注:“有角曰龙,无角曰虬。”一说龙子有角者,见 《说文·虫部》。
这里我们可以领味一下此诗的妙意: 一是静与动的对照,一是仙翁与小仙的映衬,两相交织就使这短短的四句诗增添了层次,增加了蕴含,而且富有了生活的人情味和活泼跳荡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