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词
施肩吾
丹田自种留年药,玄谷长生续命芝。
世上漫忙兼漫走,不知求己更求谁?
如果说 《仙翁词》是施肩吾对仙人的浪漫幻想,那么这首 《修仙词》便是诗人对修仙的理性领悟。修仙,不必要也不可能到外界去寻求,而是要返求诸己,从自身的静修默练便可达到理想的妙界。
首二句乃对应复说之词,意为人体内部就自来有种延年的良药,长生着续命的灵芝。丹田,乃古人所指的人体部位名,在脐下的叫下丹田; 在心窝部的叫中丹田; 在两眉间的叫上丹田,道家所谓的 “丹田”指男子的精室,女子的宫胞。《黄庭经》 曰: “丹田之中精气微,玉房之中神门户。” 染丘子注: “男以藏精,女以约血,故曰门户。” 玄谷,乃泛指人体内部的玄妙机制。诗人以“丹田”、“玄谷”二语概括人类自身的要害部位,点明人只要善于自修自养、自珍自摄、自理自练,便如吃了延年益寿的良药、啖了长生续命的灵芝一样不老不衰,如仙似佛。
如果说上二句是对诗人自己体验的“修仙哲理” 的正面表述,那么后二句便是诗人对世人的逆向讽劝。“漫”者,枉然,徒然之意也(杜甫《宾至》诗:“岂有文章惊海内,漫劳车马驻江干。”)。诗人以一种怜悯、惋惜的口吻说道:世上的人们呵,你们为了求仙学道徒然地奔忙、奔走,你们不知道求仙只要求诸自己即可,从谁人身上你们能求得成仙的秘诀呢?施肩吾的这一观点,从我们今天的眼光看来,倒是具有一定的科学性和合理性,成仙成佛当然不可能,但只要善自珍摄总可“留年”“续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