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怨》 - 王昌龄 - 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此诗不作直写,而于第三句以“忽见”二字陡转一笔,全首生动有致。(俞陛云《诗境浅说》续编)
【诗例】
闺怨
王昌龄
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
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解析】
一般而论,说起、结艺术在诗歌创作中具有重要意义大体不差,但如姜白石所谓“一篇全在尾句”(《白石道人诗说》),方东树所谓“诗文以起为最难,妙处全在此,精神全在此”(《昭昧詹言》),将诗作的成败完全归之于起、结则也有些绝对。事实上,除了起、结之外,还须要有转折、顿挫与之搭配,才能使诗作获得成功与完美,发挥诗的抒情魅力。像王昌龄这首被誉为“绝句中之极品也”(《顾璘《批点唐诗正音》)、“闺情之作,当推此首第一”(黄生《唐诗摘钞》)的《闺怨》,除了起句自然巧妙,便是独到的转折功夫了。
题曰《闺怨》,却从“闺中少妇不知愁”写起,为后面的转折赴题埋下了伏笔。既然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也就毫不为怪了。为什么不呢?春暖花开,春风拂面,“最是一年春好处”,心情舒畅的少妇当然要不负大好春光,精心打扮、着意妆饰,登翠楼观赏大好春光了。倘若循此而下,此诗会成为一首不错的“喜柔条于芳春”的颂春之作。但诗人没有这样做,而是在第三句来了个“陡转”。这一转彻底改变了此诗的情感基调,转出了一首堪称极品的闺怨之作。
“忽见陌头杨柳色”,从叙事逻辑上看是承上而来,是登楼远眺的合乎逻辑的结果,从情感逻辑上看则是对“不知愁”的根本转折,直接引出“悔教夫婿觅封侯”的抒怨之句。律、绝多离不开转折,但转有顺转,有逆转,有缓转,有急转,此诗属逆转急转,仿佛黄河流经三峡,突遇险石当道,顿成“冲波逆折之回川”,非寻常意料所及。“忽见”之景何以会产生这样巨大的心理效应呢?关键在于那“陌头杨柳”并非寻常物,而是带有原型意象性质的伤别景观,从《诗经》中的“昔我往矣,杨柳依依”,到唐诗中的“长安陌上无穷树,唯有垂杨管别离”,从折柳赠别的习俗到柳、留谐音的通用,无不表明着杨柳独特的文化意蕴。这种意蕴是那样的丰厚明确,以至于“不知愁”的少妇一见之下,马上便有了离情的苏醒,别绪的自觉,于是,一种以前从未明确意识到而此刻却变得非常强烈的念头马上浮现了出来:“悔教夫婿觅封侯”,早知如今,何必当初呢?这也就是诗题所说的 “闺怨”之 “怨”。宋宗元谓“不知”、“忽见”四字“为通首关键” ( 《网师园唐诗笺》),诚为有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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