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羊人的恋歌
〔英国〕 克里斯朵夫·马洛
来吧,和我生活在一起,做我的爱人,
在这里将使我们快乐无边:
这里有峻峭秀丽的山峦,
还有风光明媚的山谷田园。
在那边,我俩坐在山岩上,
看牧羊人喂养可爱的羔羊;
在浅浅的小溪旁,
鸟儿随着潺潺流水把爱情歌唱。
在那边,我将用玫瑰编一顶花冠,
用成千的花束做床,
用爱神木的叶子织成长裙;
一切都献给你,绚丽与芬芳!
从羔羊身上剪下最好的羊毛,
为你做防寒的鞋衬和长袍;
用纯金为你制作鞋扣,
该是多么珍贵,多么荣耀!
长春藤和芳草做的腰带,
珊瑚带扣点缀着琥珀水晶。
假如这些享受能打动你的心,
来吧,和我生活在一起,做我的爱人!
银碟里盛着你吃的美味儿,
如同天上众神所用的一样,
丰盛的佳肴将为我俩
摆在象牙制的桌面上。
牧羊少年们在每个五月的早晨,
将为你纵情舞蹈,高歌入云:
假如这些欢乐能打动你的心,
来吧,和我生活在一起,做我的爱人!
(钱春绮 译)
克里斯朵夫·马洛(1564—1593),是莎士比亚以前英国最伟大的剧作家和诗人。《浮士德博士的悲剧》是他的戏剧代表作;《牧羊人的恋歌》则是他的诗歌代表作。
《牧羊人的恋歌》是伊丽莎白时期最著名的情诗名篇之一。该诗发表以后,受到了不少诗人和广大读者的称赞。莎士比亚曾经在他的喜剧作品中引用过这首诗中的几行。此外,还有不少诗人曾给这首诗写过读诗或奉和诗,可见马洛的这首诗在当时的影响。
马洛在这首情诗中,为我们描绘了一幅理想的田园生活的图画:这里有“峻峭秀丽的山峦”、有“风光明媚的山谷田园”、有“浅浅的小溪”、“潺潺流水”、有“成千的花束”、还有“可爱的羔羊”。诗人描写这些的目的,在于召唤牧羊女来这里“生活在一起”、“做我的爱人”,以便共同体验这种世外桃园般生活的幸福和爱情生活的甜蜜。马洛把自己当作一个热恋的牧羊人,把自己的情人当作一个牧羊女,用田园式的生活和自己的爱恋,召唤恋人和自己共同生活。
这首诗共有7小节。第1节为总领,呼唤自己的情人赶快做出抉择,不要再犹豫了:“来吧,和我生活在一起,做我的爱人。”这是爱的渴望,情的袒露,真挚的追求。
第2节至第6节,诗人以大自然和谐、美丽的田园风光为背景,进一步抒发男女主人公纯真的爱情。他们可以自由自在、相依相偎地坐在山岩上,看牧羊人喂养羔羊,可以徜徉在浅浅的小溪旁,在潺潺流水的叮咚声中,细心倾听鸟儿把爱情的颂歌唱。这是一种多么悠闲、自由满足的生活。接着,诗人从戴的、穿的、用的,甚至吃的等方面,继续描摹爱情的幸福:用“玫瑰编一顶花冠”,用“成千的花束做床”、用“爱神木的叶子织成长裙”,用“最好的羊毛,做防寒的鞋衬和长袍”、用“纯金制作鞋扣”、用“长春藤和芳草做的腰带”等等,用这些非常美丽、贵重、珍奇的物品做饰品来打扮情人,使其像仙女般美丽、漂亮高贵。同时,还为情人准备了“吃的美味”、“丰盛的佳肴”,这些都“摆在象牙制的桌面上”,如同“天上众神所用的一样”。诗人写这些的目的,在于:“假如这些享受能打动你的心,/来吧,和我生活在一起,做我的爱人!”
最后一节,诗人写牧羊少年们的狂欢活动,即,“每个五月的早晨,/将为你纵情舞蹈,高歌入云”。这些狂欢活动的目的仍然是:“假如这些欢乐能打动你的心,/来吧,和我生活在一起,做我的爱人!”
在这首求爱诗中,诗人以优美的环境、优越的生活条件,呼唤爱人的到来。男主人公对爱情的企盼、对爱人的眷恋、敬慕之情,都生动地流溢在这美丽的诗句之中。可以相信,在不舍的追求中,有情人终会结成眷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