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风且暴^①,顾我则笑。
        谑浪笑敖^②,中心是悼^③。
        终风且霾^④,惠然肯来^⑤。
        莫往莫来,悠悠我思^⑥。
        终风且曀^⑦,不日有曀^⑧。
        寤言不寐,愿言则嚏^⑨。
        曀曀其阴,虺虺其雷^⑩。
        寤言不寐,愿言则怀⁽¹¹⁾。

        

        【注释】①终:既。风:刮风。用作动词。暴:猛烈。②谑(xiè):调戏。浪: 放荡。笑:调笑。敖:傲慢。③悼:悲伤。④霾(mái):阴沉。⑤惠然:和顺。⑥悠 悠:久长。⑦曀(yì):阴暗。⑧不日:不几天。有:通“又”。⑨愿:思念;想念。嚏 (tì):打喷嚏。⑩虺虺 (huī) :雷声。(11)怀:伤怀,感怀。
        【鉴赏】这是女子斥责男友之诗。
        全诗四章。每章皆以气象起兴。一章说既已刮风而且猛烈;二章说 既已刮风而且阴沉;三章说既已刮风而且阴暗;四章说天空阴沉而且雷声 轰轰。诗以此兴比男子性情暴躁,反复无常,鲁莽无礼。这男子对爱情很 不严肃,对女友极不尊重。他一见到女友就嬉皮笑脸,而且对女友表现出 戏谑、放荡、调笑、傲慢的态度。为此,女子的内心无比悲伤。这男子也偶 尔前来相会,但离去之后又多日不来,使得女子思绪绵绵,难以入睡,忧思 萦怀,感伤不已。这女子既恨男友,又爱男友,不忍遽然割舍,因而陷入一 种矛盾和痛苦之中。
        此诗比兴很有特色。陈启源《毛诗稽古编》评述曰:“篇中取喻非一, 曰终风曰暴,曰霾曰曀,曰阴曰雷,其昏惑乱常,狂易失心之态,难与一朝 居。”这些比兴突出了这个男子性情暴躁,反复无常,鲁莽无礼,从而衬托 出这位女子悲惨的命运,具有强烈的艺术震撼力。
        《诗序》说:“卫庄姜伤己也。遭州吁之暴,见侮慢而不能正也。”庄姜 是庄公的夫人,州吁是庄公的儿子,两人身份不同。谓庄姜“遭州吁之暴” 显与诗的情感基调不协。诚如朱熹《诗序辨说》所言:“详味此诗,有夫妇 之情,无母子之意。”但朱氏在《诗集传》中却说:“庄公为人狂荡暴疾,庄 姜实不忍斥言之,故但以‘终风且暴’为比。”此说则又大谬不然。作为庄 公夫人的庄姜,以“终风且暴”比喻庄公,以“谑浪笑敖”斥责庄公,似不大 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