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暗喻
又称“隐喻”。它把本体直接说成是
喻体,表示一种相等关系。由于这种比
喻关系不像明喻那么明显,是暗含着
的,所以称暗喻。常用的比喻词有:是、
成、成了、成为、变成、叫、做、为、无
异于等。
42. 左贤王: 是呵,我不久要回匈奴 去了。我想,到匈奴去我就能够保护你 们。我们匈奴也是好地方,牛羊遍野,骆 驼成群,夏天的草原是一片碧琉璃,冬 天的草原是一片银世界。(郭沫若《蔡文 姬》)
评析 “夏天的草原”、“冬天的草原”是 本体,“一片碧琉璃”、“一片银世界”是 喻体,在本体与喻体之间,没有用“像, 好似,犹如”之类比喻词连接,而用了 “是”直接把本体说成是喻体,所以是两 个暗喻。用 “一片碧琉璃”和 “一片银 世界”分别比喻 “夏天的草原”和 “冬 天的草原”,既是对不同季节的草原景 色的逼真描绘,也是对草原的热爱和赞 美。
43. 王妃: 好,总之拜见你的手腕好 了。我们现在是在刀口上走索桥,要走 得过才算事。(郭沫若《孔雀胆》)
评析 用 “在刀口上走索桥” 比喻处境 的艰难和危险,形象生动,给人以真切 的感受。作者不用明喻,而用暗喻,直 接把这种境况说成 “是在刀口上走索 桥”,更加表明问题的严重性。
44. 古今之成大事业、大学问者,必 经过三种之境界:“昨夜西风雕碧树,独 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第一境也;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此第二境也;“众里寻他千百度,回头蓦 见,那人正在,灯火阑珊处”,此第三境 也。(王国维 《人间词话》)
评析 成大事业、大学问者必须经历的 三种境界,这是需要用一大堆道理才能 说清楚的问题。作者却独辟蹊径,将晏 殊、柳永、辛弃疾等人的词作佳句信手 拈来,借用其意,巧设比喻: 以 “昨夜 西风雕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比喻踏上艰难孤寂的路程去追寻高远 的目标; 以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 得人憔悴”,比喻对理想的执著追求,虽 历经曲折、煎熬而始终不渝的献身精 神;以“众里寻他千百度,回头蓦见,那 人正在,灯火阑珊处”,比喻饱经艰难而 终获成功的喜悦。由于作者采用了 “……,此……也”的判断句式,所以构 成为暗喻,深刻地揭示出成大事业、大 学问者从立志到奋斗,以至成功的三个 阶段的不同精神境界。启迪深刻,耐人 寻味。
45. 物价指数
永远是陡斜的山坡
甚至是巉崖峭壁
爬山的小市民
气喘吁吁
汗流浃背
评析 把 “物价指数”喻为“陡斜的山 坡”、“巉崖峭壁”,颇能激发读者的艺术 想象。作者所描绘的爬山图,使读者也 仿佛感到了生活的沉重与艰难。
46. “人说你是 ‘小飞蛾’,怎么一见 了我就把你那翅膀搭拉下来了? 我是 狼?” (赵树理 《登记》)
评析 以 “小飞蛾”喻 “你”,以 “狼” 喻“我”,一小一大,一弱一强,构成反 差,加上反诘语气,颇能表现说话者的 恼怒急切的心理。
47. 西安是中华民族过去的光荣历史 的纪念碑,珍贵的历史遗迹的保管人与 守卫者。西安,当我们在创造祖国光辉 灿烂的前程时,我们怎么能不情不自禁 地注视你,怀念你和热爱你,因为你是 纪念我们祖先所创造的伟大光荣业绩 的一盏长明灯。(罗大冈 《长安红叶》)
评析 以四个喻体“纪念碑”,“保管人 与守卫者”,“长明灯” 比喻西安,既形 象地说明了西安在中华民族发展史上 的重要地位和作用以及它拥有的历史 文物珍贵,也概括地说明了中国古代光 辉灿烂的文化在伟大变革时期的激励 作用,也表现了作者的民族自豪感、爱 国激情和对未来的信心。
48. 衙斋卧听萧萧竹,
疑是民间疾苦声。
些小吾曹州县吏,
一枝一叶总关情。
评析 “读书至在圣贤,为官心存君 国”的郑板桥,颇愿为民做点事情。将 竹声喻为“民间疾苦声”,正是同情劳动 者的具体写照。喻体和本体之间没用 “是”而用 “疑是”,程度上似乎弱了一 些,但更有余蕴,更有体味的余地。
49. 那宝玉自见了秦钟的人品出众, 心中似有所失,痴了半日,自己心中又 起了呆意,乃自思道:“天下竟有这等人 物!如今看来,我竟成了泥猪癞狗了。可 恨我为什么生在这侯门公府之家,若如 生在寒门薄宦之家,早得与他交结,也 不枉生了一世。我虽如此比他尊贵,可 知锦绣纱罗,也不过裹了我这根死木 头; 美酒羊羔,也不过填了我这粪窟泥 沟。“富贵”二字,不料遭我荼毒了! (《红楼梦》第七回)
评析 宝玉以“泥猪癞狗”、“死木头”等 自喻,恰与他那侯门公府之家,锦绣纱 罗之衣、美酒羊羔之食形成了鲜明的对 比,并由此产生出似有所失之意,更突 出了他对出身清寒之家的秦钟的倾慕。 “我竟成了泥猪癞狗”,本体 (我) 和喻 体“泥猪癞狗”之间用 “成了”作比喻 词,这是典型的暗喻形式。“我这根死木 头”可看作同位型暗喻。本体“我”和 喻体“这根死木头”构成同位复指,在 句中共同充当 “裹了”的宾语。这种形 式的暗喻结构紧凑,情感强烈,艺术效 果更为突出。
50. 书籍是人类文明进步的伴侣。但 是,任何文明与进步的萌生也会伴生出 糟粕和秕糠。(张卫华、张策《颠狂的书 潮》)
评析 以暗喻说明 “书籍”与文明、进 步的关系,突出了 “书籍”在人类发展 演进过程中的重要作用,将一个富有深 刻意义的哲理性问题表达得浅显易懂, 明白清楚。如果与下边的借喻 (“糟粕 和秕糠”为喻体)联系起来,则更可看 出作者对这一问题的辩证思考和说明。
51. 一张洁白的版面样纸,是一个舞 台,是一个战场,是编辑进行艺术再创 造的用武之地。编辑的聪明才智,大部 分在这上面发挥着。(高颖《画报编辑琐 谈》)
评析 不说“洁白的版面样纸”“像”而 说“是”舞台、战场,即把本体直接说 成是喻体,比喻关系是暗含的。形象地 说明编辑工作是一种艺术创造,也有用 武之地,同样需要精心安排和艰辛劳 作。
52. “我跟你说呀,过去的事儿,全过 去了,不过是一场湿了地皮的小雨,风 一吹就干干净净,咱们的疙瘩算解开 了。” (浩然 《山水情》)
评析 用 “一场湿了地皮的小雨”喻两 人昔日的小磨擦,言其不值得计较且极 易消解。话语浅显通俗,含义明晰。
53.新妇谓府吏:“感君区区怀。君既 若见录,不久望君来。君当作磐石,妾 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我 有亲父兄,性行暴如雷,恐不任我意,逆 以煎我怀。” (汉乐府《孔雀东南飞》)
评析 焦仲卿之妻刘兰芝为仲卿之母 所遣,二人恩爱难舍。分别时发出 “誓 天不相负”的誓言。诗中的“君当作磐 石,妾当作蒲苇”,以 “磐石”喻仲卿, 既是极言仲卿爱情专一,意志坚定,毫 不动摇,也是刘对焦的厚望和信任; 以 “蒲苇”自喻,则是向仲卿表明: 自己虽 然如同水草一般柔弱,但却很有纫性, 经得磨折,爱情同样是专一的,意志同 样是坚定的。两个暗喻的运用,既是对 青年男女爱情专一的歌颂,也反衬出封 建礼教的丑陋和罪恶。
54. 那是一九四八年的重庆,一次文 艺界举行集会。在会上,郭沫若带头自 喻:鲁迅愿做匹为人民服务的“牛”。我 呢?我愿意做这匹牛的“尾巴”,为人民 服务的“尾巴”。茅盾接着说:那我就做 这匹牛尾巴上的 “毛”吧,毛可以帮助 “牛”把吸血的 “大头苍蝇”和 “蚊子” 扫掉。(《可贵的自喻》,《文学报》1985 年8月22日)
评析 “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 子牛”,这是鲁迅先生的名言,也是留给 后人的座右铭。将自己喻为 “牛”,与 “我以我血荐轩辕”是完全一致的,既表 现了鲁迅先生炽热的爱国激情,也是鲁 迅先生为自己的祖国和人民的解放而 奋斗一生的写照。郭沫若以这匹牛的 “尾巴” 自喻,茅盾更以牛尾巴上的 “毛”自喻,既表现了郭、茅二人有着同 鲁迅先生一样的精神,也表现了他们自 谦的高尚品德。
55. 剥我身上帛,
夺我口中粟。
虐人害物即豺狼,
何必钩爪锯牙食人肉?
评析 此诗为“伤农之困”。作者用暗喻 手法直接把那些残害百姓的官吏指为 豺狼,深刻揭示了官吏的贪婪、凶狠、恶 毒,以及对农夫造成的种种苦难,也熔 铸着诗人对处于困境的劳动人民的同 情,对豺狼般的官吏的愤怒。
56. 沛公曰:“今者出,未辞也,为之 奈何?”樊哙曰: “大行不顾细谨,大礼 不辞小让。如今人方为刀俎,我为鱼肉, 何辞为?”于是遂去。( 《史记·项羽本 纪》)
评析 鸿门宴上,沛公处境危险,虽俟 机而出,却又想到尚未告辞。担任警卫 的勇士樊哙,为劝告沛公尽快离开,就 将沛公喻为“鱼肉”,将对方喻为 “刀 俎”(俎,切肉的砧板),意思是: “人家 是宰割者,我们是被宰割的鱼肉。”这个 比喻,十分形象地道出了自己极其危险 的处境。也透彻地说明了 “大行不顾细 谨”的道理,产生了很好的效果。
57. 作为精神食粮,散文是谷类; 作 为战斗武器,散文是步枪。我们生活里 常用散文。在文艺园地里,散文也应当 是万紫千红繁茂的花枝。(吴伯箫《多写 些散文》)
评析 散文的作用本来是较为抽象的, 这里用三个喻体分别说明散文在陶冶 人们的情操方面,在对敌斗争方面,在 繁荣文艺园地方面不可忽视的作用,就 显得非常具体,使读者易于认识和理 解。
58. 山风呀,
成了进军的喇叭;
松涛呀,成了庆功的唢呐。
漫山遍野哟,
都为咱吹吹打打。
评析 用比喻词“成了”将本体和喻体 联系起来构成暗喻,熔情景于一炉,表 现了不畏艰难,奋勇进取的意志和豪迈 乐观的精神。
59. 如果说生活是无始无终、滔滔不 绝、时聚时分的一条河流,我们每个人 就像河上的一叶扁舟。肉体是我们的船 身,意志是我们的马达,而判断,那就 是舵了。(王蒙《如歌的行板》)
评析 用四个暗喻生动地说明了在漫 长的人生中,坚定的意志和良好的判断 能力等所具有的重要作用。颇有哲理, 给人启迪。
60. 片中,婉怡是个托戏,衬戏,接 戏的人物。我是排球场上的“二传手”, 自己跳起来“扣球”就不对了。困难可 能就在这里,我不需要露一手,又要把 高潮托上去。(黄宗英等《一盘棋》)
评析 用“排球场上的 ‘二传手’”暗喻 “我”在戏中所扮演角色的特殊作用,形 象地说明了演好这个角色的难度如同 排球场上的二传手一样,既要组织进攻 (把高潮托上去),又不能跳起来扣球 (不需要露一手)。由于用了大家较为熟 悉的排球常识作喻体,才使得一个比较 陌生的艺术理论变得浅显易懂。
61. 那些姑娘们,十六七岁了,没有 裤子,只能围着块什么破东西在屋中 ——天然的监狱——帮着母亲做事 ……。(老舍 《骆驼祥子》)
评析 以破折号连接本体和喻体,是暗 喻的一种形式。将“屋子”喻为穷苦人 家的“天然监狱”,说明了生活艰难,因 没有裤子而不能出门,如同坐牢一般。 倾注了作者对她们的深切同情和对这 种社会现象的不平。
62.那时候乌云满天,整个的天空,似 乎很低很低。我和阿茜走在路上,忽而 迎面吹来了一阵阵旋风,它的来势是十 分凶猛,路旁的树叶纷纷地坠下来。同 时又被它旋到空中去一圈一圈地打转, 这些急急地旋动的叶子,简直成了许多 活泼的蝴蝶。(徐懋庸《三人行》)
评析 将“旋动的叶子”喻为 “活泼的 蝴蝶”,不仅形象逼真,而且透露出“我 和阿茜”的欢快心情。
63. 我知道,这泪雨中的每一滴,都 不是普通的眼泪,一颗,一颗,都是万 金难买的友谊的珍珠!(魏巍《依依惜别 的深情》)
评析 以 “千金难买的珍珠” 喻 “眼 泪”,极言彼此间情谊的深厚和可贵。
64. 贝多芬在创作著名的 《英雄交响 曲》的过程中,曾受到巴黎星形广场周 围建筑的启发。而他从建筑艺术中得到 灵感,还有这样一段传说:有一天深夜, 他来到伦敦的泰晤士河畔,看到那起伏 的城市夜景,沉思默想之后,音乐创作 的灵感大作,并惊叹道:“建筑艺术像我 的音乐一样,如果说音乐是流动的建 筑,那么建筑则可以说是凝固的音乐 了。” (安怀远 《建筑——凝固的音乐》)
评析 分开来看,这是两个暗喻,合在 一起,又构成了一个互喻。音乐艺术和 建筑艺术,一个有流动的旋律,一个有 庄重的形体。音乐大师却看到了二者的 相通之处。音乐是让庄重的建筑艺术流 动起来,建筑艺术是把音乐的流动旋律 凝固下来。只有艺术大师才会有这样的 体验,并用如此优美的比喻把它表述得 如此完美。
65. 临别殷勤重寄词,
词中有誓两心知。
七月七日长生殿,
夜半无人私语时:
在天愿作比翼鸟,
在地愿为连理枝。
天长地久有时尽,
此恨绵绵无绝期!
评析 “比翼鸟”,雌雄不比不飞, “比”是并列的意思;“连理枝”,不同根 而枝干却连生在一起的树木。这两个比 喻歌颂了二人爱情的长久,既形象,又 能唤起联想,成为佳句。
66.金属够坚硬的吧,可是在自然界 中,却有一只 “吃”金属的老虎,这只 老虎就是生锈。(马中平《金属的外衣》)
评析 本体是“生锈”,喻体是“老虎”, 比喻词是“是”。这个暗喻形象、生动地 说明了锈蚀对金属的损坏之烈。
67. 好心的大人路过时会想: 这倒真 是两只鸳鸯,可是配不成双。一家要招 一个养老女婿,一家要接一个当家媳 妇,弄不到一起。(汪曾祺《大淖记事》)
评析 鸳鸯,雌雄多成对生活在水边, 文学作品中常用来比夫妻,此例即是。 由于采用了暗喻的形式,直接把这两个 人说成“是”两只鸳鸯,更突出了他们 是天生的一对; 再联系到下文的 “配不 成双”,“弄不到一起”,转折、反差,不 由使人顿觉遗憾和惋惜。
68. 她只穿绯霞色抹胸,海蓝色贴肉 短裤,漏空白皮鞋里露出深红的指甲。 ……那些男学生看得心头起火,口角流 水,背着鲍小姐说笑个不了。有人叫她 “熟食铺子”,因为只有熟食店会把那许 多颜色暖热的肉公开陈列; 又有人叫她 “真理”,因为据说 “真理是赤裸裸的”。 鲍小姐并未一丝不挂,所以他们修正为 “局部的真理”。(钱钟书 《围城》)
评析 钱钟书先生所创造的比喻,总有 一种奇俊之美。极普通的事例,经他一 点化,或以形象喻抽象,或以抽象喻形 象,皆能相映成趣,透散出无尽的灵气 和幽默。鲍小姐的 “露” 用 “熟食铺 子”来比喻,不仅在“公开陈列”上何 其相似,而且那“颜色暖热”的修饰语, 竟使那些人看到了她的形状、色泽,闻 到了她的气味,进而感觉到了她的肥腻 逼人而或馋涎欲滴,或倒胃口。“真理” 本是一个抽象的概念。但因其具有“赤 裸裸”的特点,所以也被作者信手拈来, 以抽象而喻形象了。这似乎于比喻的含 义相悖反,但作者善于化险为夷,把个 “赤裸裸”烘托得活灵活现,脱俗而不晦 涩,这是读书人圈子里才会有的比喻, 尖刻、俏皮而不乏典雅。
69. 对于男人来说
春天就是他用锋利的刀片
剃去脸上蓬芜的须。
评析 俗话说:“胡子一刮,年轻十八。” 刮去胡须的男子汉,会显得精神焕发、 英姿勃勃,这不正是男人的“春天”?作 者以暗喻的形式,采撷极普通的生活小 事,写内心的真切感受,构成了一个充 满活力的比喻,给人以清新的感觉。
70. 我不是改正液,
不是,不是,
我是一滴水,
一滴有思想有生命的水!
评析 此例是把否定式暗喻与肯定式 暗喻结合在一起运用,以 “不是……是 ……”的形式,在强烈的对比中,加强 了对本体(“我”)的本质属性(“一滴 有思想有生命的水”) 的肯定。
71. 也许讲台和黑板分割的青春
会缺少一种诗情
也许生命如粉笔磨损
而世界并不因此吃惊
但是我将以自豪和骄傲站在这里
让太阳和月亮都来解吧
我也是一列真正的方程
评析 “生命如粉笔磨损”是明喻,它 除了具备明喻的一般特征之外,还有一 个特别之处,就是设喻能切近职业特 点,以粉笔的磨损比喻教师一生的奉 献,是很富个性的。“我也是一列真正的 方程”,是暗喻。含有未知数的等式叫方 程。以 “真正的方程”喻教师生命的价 值,贴近教师工作的实际,曲折而含蓄, 带有诗的朦胧意境。
72. 他(袁处长)可不是个一般人物, 设计院的同志们都叫他“圆规”,在所有 的绘图工具中,它是最圆滑的一个。它 的行动轨迹从来不是直线条的。慢慢让 它转一百八十度的方向,就是让它转三 百六十度也毫不费力。而且转得是那样 迅疾、自然。(杨东明《人生的不等式》)
评析 以“圆规”喻袁处长处世的圆滑, 善于周旋、逢迎,可谓一针见血,入木 三分,活画出社会群像中一类人的嘴 脸。令人可憎、可怜、可叹!
42. 左贤王: 是呵,我不久要回匈奴 去了。我想,到匈奴去我就能够保护你 们。我们匈奴也是好地方,牛羊遍野,骆 驼成群,夏天的草原是一片碧琉璃,冬 天的草原是一片银世界。(郭沫若《蔡文 姬》)
评析 “夏天的草原”、“冬天的草原”是 本体,“一片碧琉璃”、“一片银世界”是 喻体,在本体与喻体之间,没有用“像, 好似,犹如”之类比喻词连接,而用了 “是”直接把本体说成是喻体,所以是两 个暗喻。用 “一片碧琉璃”和 “一片银 世界”分别比喻 “夏天的草原”和 “冬 天的草原”,既是对不同季节的草原景 色的逼真描绘,也是对草原的热爱和赞 美。
43. 王妃: 好,总之拜见你的手腕好 了。我们现在是在刀口上走索桥,要走 得过才算事。(郭沫若《孔雀胆》)
评析 用 “在刀口上走索桥” 比喻处境 的艰难和危险,形象生动,给人以真切 的感受。作者不用明喻,而用暗喻,直 接把这种境况说成 “是在刀口上走索 桥”,更加表明问题的严重性。
44. 古今之成大事业、大学问者,必 经过三种之境界:“昨夜西风雕碧树,独 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第一境也;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此第二境也;“众里寻他千百度,回头蓦 见,那人正在,灯火阑珊处”,此第三境 也。(王国维 《人间词话》)
评析 成大事业、大学问者必须经历的 三种境界,这是需要用一大堆道理才能 说清楚的问题。作者却独辟蹊径,将晏 殊、柳永、辛弃疾等人的词作佳句信手 拈来,借用其意,巧设比喻: 以 “昨夜 西风雕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比喻踏上艰难孤寂的路程去追寻高远 的目标; 以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 得人憔悴”,比喻对理想的执著追求,虽 历经曲折、煎熬而始终不渝的献身精 神;以“众里寻他千百度,回头蓦见,那 人正在,灯火阑珊处”,比喻饱经艰难而 终获成功的喜悦。由于作者采用了 “……,此……也”的判断句式,所以构 成为暗喻,深刻地揭示出成大事业、大 学问者从立志到奋斗,以至成功的三个 阶段的不同精神境界。启迪深刻,耐人 寻味。
45. 物价指数
永远是陡斜的山坡
甚至是巉崖峭壁
爬山的小市民
气喘吁吁
汗流浃背
(陈浩泉 《看走势图》)
评析 把 “物价指数”喻为“陡斜的山 坡”、“巉崖峭壁”,颇能激发读者的艺术 想象。作者所描绘的爬山图,使读者也 仿佛感到了生活的沉重与艰难。
46. “人说你是 ‘小飞蛾’,怎么一见 了我就把你那翅膀搭拉下来了? 我是 狼?” (赵树理 《登记》)
评析 以 “小飞蛾”喻 “你”,以 “狼” 喻“我”,一小一大,一弱一强,构成反 差,加上反诘语气,颇能表现说话者的 恼怒急切的心理。
47. 西安是中华民族过去的光荣历史 的纪念碑,珍贵的历史遗迹的保管人与 守卫者。西安,当我们在创造祖国光辉 灿烂的前程时,我们怎么能不情不自禁 地注视你,怀念你和热爱你,因为你是 纪念我们祖先所创造的伟大光荣业绩 的一盏长明灯。(罗大冈 《长安红叶》)
评析 以四个喻体“纪念碑”,“保管人 与守卫者”,“长明灯” 比喻西安,既形 象地说明了西安在中华民族发展史上 的重要地位和作用以及它拥有的历史 文物珍贵,也概括地说明了中国古代光 辉灿烂的文化在伟大变革时期的激励 作用,也表现了作者的民族自豪感、爱 国激情和对未来的信心。
48. 衙斋卧听萧萧竹,
疑是民间疾苦声。
些小吾曹州县吏,
一枝一叶总关情。
(郑板桥《淮县署中画竹呈年伯包 大中丞括》)
评析 “读书至在圣贤,为官心存君 国”的郑板桥,颇愿为民做点事情。将 竹声喻为“民间疾苦声”,正是同情劳动 者的具体写照。喻体和本体之间没用 “是”而用 “疑是”,程度上似乎弱了一 些,但更有余蕴,更有体味的余地。
49. 那宝玉自见了秦钟的人品出众, 心中似有所失,痴了半日,自己心中又 起了呆意,乃自思道:“天下竟有这等人 物!如今看来,我竟成了泥猪癞狗了。可 恨我为什么生在这侯门公府之家,若如 生在寒门薄宦之家,早得与他交结,也 不枉生了一世。我虽如此比他尊贵,可 知锦绣纱罗,也不过裹了我这根死木 头; 美酒羊羔,也不过填了我这粪窟泥 沟。“富贵”二字,不料遭我荼毒了! (《红楼梦》第七回)
评析 宝玉以“泥猪癞狗”、“死木头”等 自喻,恰与他那侯门公府之家,锦绣纱 罗之衣、美酒羊羔之食形成了鲜明的对 比,并由此产生出似有所失之意,更突 出了他对出身清寒之家的秦钟的倾慕。 “我竟成了泥猪癞狗”,本体 (我) 和喻 体“泥猪癞狗”之间用 “成了”作比喻 词,这是典型的暗喻形式。“我这根死木 头”可看作同位型暗喻。本体“我”和 喻体“这根死木头”构成同位复指,在 句中共同充当 “裹了”的宾语。这种形 式的暗喻结构紧凑,情感强烈,艺术效 果更为突出。
50. 书籍是人类文明进步的伴侣。但 是,任何文明与进步的萌生也会伴生出 糟粕和秕糠。(张卫华、张策《颠狂的书 潮》)
评析 以暗喻说明 “书籍”与文明、进 步的关系,突出了 “书籍”在人类发展 演进过程中的重要作用,将一个富有深 刻意义的哲理性问题表达得浅显易懂, 明白清楚。如果与下边的借喻 (“糟粕 和秕糠”为喻体)联系起来,则更可看 出作者对这一问题的辩证思考和说明。
51. 一张洁白的版面样纸,是一个舞 台,是一个战场,是编辑进行艺术再创 造的用武之地。编辑的聪明才智,大部 分在这上面发挥着。(高颖《画报编辑琐 谈》)
评析 不说“洁白的版面样纸”“像”而 说“是”舞台、战场,即把本体直接说 成是喻体,比喻关系是暗含的。形象地 说明编辑工作是一种艺术创造,也有用 武之地,同样需要精心安排和艰辛劳 作。
52. “我跟你说呀,过去的事儿,全过 去了,不过是一场湿了地皮的小雨,风 一吹就干干净净,咱们的疙瘩算解开 了。” (浩然 《山水情》)
评析 用 “一场湿了地皮的小雨”喻两 人昔日的小磨擦,言其不值得计较且极 易消解。话语浅显通俗,含义明晰。
53.新妇谓府吏:“感君区区怀。君既 若见录,不久望君来。君当作磐石,妾 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我 有亲父兄,性行暴如雷,恐不任我意,逆 以煎我怀。” (汉乐府《孔雀东南飞》)
评析 焦仲卿之妻刘兰芝为仲卿之母 所遣,二人恩爱难舍。分别时发出 “誓 天不相负”的誓言。诗中的“君当作磐 石,妾当作蒲苇”,以 “磐石”喻仲卿, 既是极言仲卿爱情专一,意志坚定,毫 不动摇,也是刘对焦的厚望和信任; 以 “蒲苇”自喻,则是向仲卿表明: 自己虽 然如同水草一般柔弱,但却很有纫性, 经得磨折,爱情同样是专一的,意志同 样是坚定的。两个暗喻的运用,既是对 青年男女爱情专一的歌颂,也反衬出封 建礼教的丑陋和罪恶。
54. 那是一九四八年的重庆,一次文 艺界举行集会。在会上,郭沫若带头自 喻:鲁迅愿做匹为人民服务的“牛”。我 呢?我愿意做这匹牛的“尾巴”,为人民 服务的“尾巴”。茅盾接着说:那我就做 这匹牛尾巴上的 “毛”吧,毛可以帮助 “牛”把吸血的 “大头苍蝇”和 “蚊子” 扫掉。(《可贵的自喻》,《文学报》1985 年8月22日)
评析 “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 子牛”,这是鲁迅先生的名言,也是留给 后人的座右铭。将自己喻为 “牛”,与 “我以我血荐轩辕”是完全一致的,既表 现了鲁迅先生炽热的爱国激情,也是鲁 迅先生为自己的祖国和人民的解放而 奋斗一生的写照。郭沫若以这匹牛的 “尾巴” 自喻,茅盾更以牛尾巴上的 “毛”自喻,既表现了郭、茅二人有着同 鲁迅先生一样的精神,也表现了他们自 谦的高尚品德。
55. 剥我身上帛,
夺我口中粟。
虐人害物即豺狼,
何必钩爪锯牙食人肉?
(白居易 《杜陵叟》)
评析 此诗为“伤农之困”。作者用暗喻 手法直接把那些残害百姓的官吏指为 豺狼,深刻揭示了官吏的贪婪、凶狠、恶 毒,以及对农夫造成的种种苦难,也熔 铸着诗人对处于困境的劳动人民的同 情,对豺狼般的官吏的愤怒。
56. 沛公曰:“今者出,未辞也,为之 奈何?”樊哙曰: “大行不顾细谨,大礼 不辞小让。如今人方为刀俎,我为鱼肉, 何辞为?”于是遂去。( 《史记·项羽本 纪》)
评析 鸿门宴上,沛公处境危险,虽俟 机而出,却又想到尚未告辞。担任警卫 的勇士樊哙,为劝告沛公尽快离开,就 将沛公喻为“鱼肉”,将对方喻为 “刀 俎”(俎,切肉的砧板),意思是: “人家 是宰割者,我们是被宰割的鱼肉。”这个 比喻,十分形象地道出了自己极其危险 的处境。也透彻地说明了 “大行不顾细 谨”的道理,产生了很好的效果。
57. 作为精神食粮,散文是谷类; 作 为战斗武器,散文是步枪。我们生活里 常用散文。在文艺园地里,散文也应当 是万紫千红繁茂的花枝。(吴伯箫《多写 些散文》)
评析 散文的作用本来是较为抽象的, 这里用三个喻体分别说明散文在陶冶 人们的情操方面,在对敌斗争方面,在 繁荣文艺园地方面不可忽视的作用,就 显得非常具体,使读者易于认识和理 解。
58. 山风呀,
成了进军的喇叭;
松涛呀,成了庆功的唢呐。
漫山遍野哟,
都为咱吹吹打打。
(郭小川 《大风雪歌》)
评析 用比喻词“成了”将本体和喻体 联系起来构成暗喻,熔情景于一炉,表 现了不畏艰难,奋勇进取的意志和豪迈 乐观的精神。
59. 如果说生活是无始无终、滔滔不 绝、时聚时分的一条河流,我们每个人 就像河上的一叶扁舟。肉体是我们的船 身,意志是我们的马达,而判断,那就 是舵了。(王蒙《如歌的行板》)
评析 用四个暗喻生动地说明了在漫 长的人生中,坚定的意志和良好的判断 能力等所具有的重要作用。颇有哲理, 给人启迪。
60. 片中,婉怡是个托戏,衬戏,接 戏的人物。我是排球场上的“二传手”, 自己跳起来“扣球”就不对了。困难可 能就在这里,我不需要露一手,又要把 高潮托上去。(黄宗英等《一盘棋》)
评析 用“排球场上的 ‘二传手’”暗喻 “我”在戏中所扮演角色的特殊作用,形 象地说明了演好这个角色的难度如同 排球场上的二传手一样,既要组织进攻 (把高潮托上去),又不能跳起来扣球 (不需要露一手)。由于用了大家较为熟 悉的排球常识作喻体,才使得一个比较 陌生的艺术理论变得浅显易懂。
61. 那些姑娘们,十六七岁了,没有 裤子,只能围着块什么破东西在屋中 ——天然的监狱——帮着母亲做事 ……。(老舍 《骆驼祥子》)
评析 以破折号连接本体和喻体,是暗 喻的一种形式。将“屋子”喻为穷苦人 家的“天然监狱”,说明了生活艰难,因 没有裤子而不能出门,如同坐牢一般。 倾注了作者对她们的深切同情和对这 种社会现象的不平。
62.那时候乌云满天,整个的天空,似 乎很低很低。我和阿茜走在路上,忽而 迎面吹来了一阵阵旋风,它的来势是十 分凶猛,路旁的树叶纷纷地坠下来。同 时又被它旋到空中去一圈一圈地打转, 这些急急地旋动的叶子,简直成了许多 活泼的蝴蝶。(徐懋庸《三人行》)
评析 将“旋动的叶子”喻为 “活泼的 蝴蝶”,不仅形象逼真,而且透露出“我 和阿茜”的欢快心情。
63. 我知道,这泪雨中的每一滴,都 不是普通的眼泪,一颗,一颗,都是万 金难买的友谊的珍珠!(魏巍《依依惜别 的深情》)
评析 以 “千金难买的珍珠” 喻 “眼 泪”,极言彼此间情谊的深厚和可贵。
64. 贝多芬在创作著名的 《英雄交响 曲》的过程中,曾受到巴黎星形广场周 围建筑的启发。而他从建筑艺术中得到 灵感,还有这样一段传说:有一天深夜, 他来到伦敦的泰晤士河畔,看到那起伏 的城市夜景,沉思默想之后,音乐创作 的灵感大作,并惊叹道:“建筑艺术像我 的音乐一样,如果说音乐是流动的建 筑,那么建筑则可以说是凝固的音乐 了。” (安怀远 《建筑——凝固的音乐》)
评析 分开来看,这是两个暗喻,合在 一起,又构成了一个互喻。音乐艺术和 建筑艺术,一个有流动的旋律,一个有 庄重的形体。音乐大师却看到了二者的 相通之处。音乐是让庄重的建筑艺术流 动起来,建筑艺术是把音乐的流动旋律 凝固下来。只有艺术大师才会有这样的 体验,并用如此优美的比喻把它表述得 如此完美。
65. 临别殷勤重寄词,
词中有誓两心知。
七月七日长生殿,
夜半无人私语时:
在天愿作比翼鸟,
在地愿为连理枝。
天长地久有时尽,
此恨绵绵无绝期!
(白居易 《长恨歌》)
评析 “比翼鸟”,雌雄不比不飞, “比”是并列的意思;“连理枝”,不同根 而枝干却连生在一起的树木。这两个比 喻歌颂了二人爱情的长久,既形象,又 能唤起联想,成为佳句。
66.金属够坚硬的吧,可是在自然界 中,却有一只 “吃”金属的老虎,这只 老虎就是生锈。(马中平《金属的外衣》)
评析 本体是“生锈”,喻体是“老虎”, 比喻词是“是”。这个暗喻形象、生动地 说明了锈蚀对金属的损坏之烈。
67. 好心的大人路过时会想: 这倒真 是两只鸳鸯,可是配不成双。一家要招 一个养老女婿,一家要接一个当家媳 妇,弄不到一起。(汪曾祺《大淖记事》)
评析 鸳鸯,雌雄多成对生活在水边, 文学作品中常用来比夫妻,此例即是。 由于采用了暗喻的形式,直接把这两个 人说成“是”两只鸳鸯,更突出了他们 是天生的一对; 再联系到下文的 “配不 成双”,“弄不到一起”,转折、反差,不 由使人顿觉遗憾和惋惜。
68. 她只穿绯霞色抹胸,海蓝色贴肉 短裤,漏空白皮鞋里露出深红的指甲。 ……那些男学生看得心头起火,口角流 水,背着鲍小姐说笑个不了。有人叫她 “熟食铺子”,因为只有熟食店会把那许 多颜色暖热的肉公开陈列; 又有人叫她 “真理”,因为据说 “真理是赤裸裸的”。 鲍小姐并未一丝不挂,所以他们修正为 “局部的真理”。(钱钟书 《围城》)
评析 钱钟书先生所创造的比喻,总有 一种奇俊之美。极普通的事例,经他一 点化,或以形象喻抽象,或以抽象喻形 象,皆能相映成趣,透散出无尽的灵气 和幽默。鲍小姐的 “露” 用 “熟食铺 子”来比喻,不仅在“公开陈列”上何 其相似,而且那“颜色暖热”的修饰语, 竟使那些人看到了她的形状、色泽,闻 到了她的气味,进而感觉到了她的肥腻 逼人而或馋涎欲滴,或倒胃口。“真理” 本是一个抽象的概念。但因其具有“赤 裸裸”的特点,所以也被作者信手拈来, 以抽象而喻形象了。这似乎于比喻的含 义相悖反,但作者善于化险为夷,把个 “赤裸裸”烘托得活灵活现,脱俗而不晦 涩,这是读书人圈子里才会有的比喻, 尖刻、俏皮而不乏典雅。
69. 对于男人来说
春天就是他用锋利的刀片
剃去脸上蓬芜的须。
(赵文明 《春天》)
评析 俗话说:“胡子一刮,年轻十八。” 刮去胡须的男子汉,会显得精神焕发、 英姿勃勃,这不正是男人的“春天”?作 者以暗喻的形式,采撷极普通的生活小 事,写内心的真切感受,构成了一个充 满活力的比喻,给人以清新的感觉。
70. 我不是改正液,
不是,不是,
我是一滴水,
一滴有思想有生命的水!
(刘晓萍 《我是一滴水》)
评析 此例是把否定式暗喻与肯定式 暗喻结合在一起运用,以 “不是……是 ……”的形式,在强烈的对比中,加强 了对本体(“我”)的本质属性(“一滴 有思想有生命的水”) 的肯定。
71. 也许讲台和黑板分割的青春
会缺少一种诗情
也许生命如粉笔磨损
而世界并不因此吃惊
但是我将以自豪和骄傲站在这里
让太阳和月亮都来解吧
我也是一列真正的方程
(龚湘海《走上讲台》)
评析 “生命如粉笔磨损”是明喻,它 除了具备明喻的一般特征之外,还有一 个特别之处,就是设喻能切近职业特 点,以粉笔的磨损比喻教师一生的奉 献,是很富个性的。“我也是一列真正的 方程”,是暗喻。含有未知数的等式叫方 程。以 “真正的方程”喻教师生命的价 值,贴近教师工作的实际,曲折而含蓄, 带有诗的朦胧意境。
72. 他(袁处长)可不是个一般人物, 设计院的同志们都叫他“圆规”,在所有 的绘图工具中,它是最圆滑的一个。它 的行动轨迹从来不是直线条的。慢慢让 它转一百八十度的方向,就是让它转三 百六十度也毫不费力。而且转得是那样 迅疾、自然。(杨东明《人生的不等式》)
评析 以“圆规”喻袁处长处世的圆滑, 善于周旋、逢迎,可谓一针见血,入木 三分,活画出社会群像中一类人的嘴 脸。令人可憎、可怜、可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