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怀古迹五首 (其一)》 - 杜甫 - 支离东北风尘际,飘泊西南天地间。三峡楼台淹日月,五溪衣服共云山。羯胡事主终无赖,词客哀时且未还。庾信平生最萧瑟,暮年
本以咏庾信,只似带出。妙于取象。(王夫之《唐诗评选》卷四)
【诗例】
咏怀古迹五首 (其一)
杜甫
支离东北风尘际,飘泊西南天地间。
三峡楼台淹日月,五溪衣服共云山。
羯胡事主终无赖,词客哀时且未还。
庾信平生最萧瑟,暮年诗赋动江关。
【解析】
象,即诗歌意象。明人王廷相说:“诗贵意象透莹,不贵事实粘著,古谓水中之月,镜中之影,难以实求也。”可以解释王夫之“妙于取象”一语。依王夫之的见解,杜甫的《咏怀古迹五首》的第一首,本来是专咏庾信的。因为庾信曾避侯景之乱由建康到江陵,而杜甫于大历三年 (768年) 去夔出峡,也到了江陵,飘泊中的诗人,想起了那个写了 《哀江南赋》、有家不能回的词客,于是咏怀古迹。但是,通篇却似乎没有提到庾信的古迹如何如何,一下手就抒写自己飘泊的痛苦,只是最末两句才明确提到了庾信,所以题面的意思,“只似带出”而已。这就是不贵粘著事实,贵取象之妙。
中国诗歌中的怀古之作,历来有两个传统。一是“鉴今”的传统。方回《瀛奎律髓》卷三《怀古类》序云: “怀古者,见古迹,思古人,其事无他,兴亡贤愚而已。可以为法而不之法,可以为戒而不之戒,则又以悲夫后之人也。”这是以古史之教训,为今日之殷鉴。一是“伤己”的传统。贾谊遭贬谪于长沙,写《吊屈原赋》就属这一传统之始作俑者。所谓“借古人之酒杯,浇心中之块垒”,即此一传统的恰当解释。杜甫《咏怀古迹》五首,咏庾信、咏宋玉、咏昭君、咏诸葛亮,都是“借他人之酒杯,浇心中之块垒”之作。但它不同于前一类咏古之作的特点乃在于:诗人对于所咏的人事,融入了极强烈的个人生命体验,因而往往以“我”为主位,以“古”为宾位,颠倒转换了题目所原有的要求,喧宾夺主地变“咏古”为“述怀”,这就是王夫之说的“妙于取象”的根本原因。老杜一想到庾信,自家生命经历中东西南北支离飘泊的满腔悲苦之情,就像开闸的水流倾泻而出,一发而不可止,到末了重新又想起庾信,情感已呈含蓄沉潜状态,是稍平静的心理中的自觉反思,自觉比喻了。这是最精彩的咏古之作,古人与我,融合为一体,妙于取象的“妙”,就妙在这里:忘掉规矩,忘掉物我主客界限,以自家生命体验,大气包举,融化所咏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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