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古《卜算子》李太古

李太古

梦中作

尽道是伤春，不似悲秋怨^①。门外分明见远山，人不见，空肠断^②。朝来一霎晴，薄暮西风远^③。却忆黄花小雨声^④，误落下、三四点。

注释 ①伤春：因春天到来而引起忧伤、苦闷。似：此处用于比较，表示程度更甚。悲秋怨：秋日的悲怨情绪，古人多有悲秋怨秋的作品。②分明：明确、清楚。肠断：形容极度悲痛。③朝来：早晨。薄暮：傍晚，太阳快落山的时候。④黄花：指菊花。

鉴赏 从题目看，这是词人在某个秋日梦醒后即景写下的小令，笔法自然流畅，信手拈来，有别于当时大部分风格沉郁的悲秋作品。

上阕首句即点明主题：“尽道是伤春，不似悲秋怨。”古往今来，尽道伤春，而在作者看来，春日里浅浅的哀愁是比不上秋天的空阔寂寥悲伤的。“门外分明见远山，人不见，空肠断。”梦境里，门外远山在秋日清朗的天气中展望得清楚分明，然而望不见的是所等待的归人。上阕语意寻常，但表意婉转，读来清新可爱。

“朝来一霎晴，薄暮西风远。却忆黄花小雨声，误落下、三四点。”下阕里作者将思绪拉回眼前。早晨醒来时候的天气还是晴翠爽朗的，临近傍晚却吹起了西风。西风紧而菊花落，北宋王安石就有“西风昨夜过园林，吹落黄花满地金”(《咏菊》)的句子。在寒冷的西风里，作者记起了菊花落英的情景。清人王国维在《人间词话》里有云：“以我观物，故物皆著我之色彩。”词里的主人公应是一位单纯而感伤的女子吧! 那两三点金黄，被风吹散的花瓣，在她看来，似乎也是误落而下的。同以菊花为题，宋代词人叶梦得有“落花已作风前舞，又送黄花雨”(《虞美人》)，李清照也曾写过“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似黄花瘦”(《醉花阴》)，这些句子都有直抒胸臆的悲凉;而李太古所述却是婉转的，在语意上更带有小女子的那种青涩与含蓄。

本词作为伤春悲秋之作，用语却轻灵柔美，让人耳目一新，堪称悲秋佳作。(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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