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象风骨

2018-10-28 可可诗词网-诗词论评 https://www.kekeshici.com

唐人与本朝人诗,未论工拙,直是气象不同。(严羽 《沧浪诗话·诗评》)

唐人作诗,正以风调高古为主,虽意远语疏,皆为佳作。 后人有切近的当、 气格凡下者, 终使人可憎。 (李《李 希声诗话》)

或问余唐宋诗人之别? 余答之曰: 唐人诗纯,宋人诗驳; 唐人诗活,宋人诗滞; 唐诗自在,宋诗费力; 唐诗浑成,宋诗 饾饤; 唐诗缜密,宋诗漏逗; 唐诗温润,宋诗枯燥; 唐诗铿 锵,宋诗散缓; 唐人诗如贵介公子,举止风流,宋人诗如三家 村乍富人,盛服揖宾,辞容鄙俗。(刘绩 《霏雪录》)

予尝评古今诗: 唐以格高,宋以学胜,至元乃颇出入二者 之间,其实似宋,其韵似唐,而世变之高下则有不可强者矣。 (王鏊《王文恪公集》卷三五 《题元人书》)

后世言诗,率以盛唐近之,以其浑含有《三百篇》遗意 焉。(顾璘《山中集》李献忠跋)

夫诗自魏晋以下,莫盛于唐。唐之诗,如李、杜二家,不 可及已; 其余诵其词,亦莫不清婉和畅,萧然有出尘之意。其 体裁不越乎当时,而世似相隔; 其情景皆在乎目前,而人不能 道。是以家传其集,论诗者必曰唐人唐人云。抑唐人何以能 此? 由其蓄于胸中者有高趣,故写之笔下往往出于自然,无雕 琢之病。(吴宽《匏翁家藏集》卷四四 《完庵诗集序》)

今夫唐诗,祖 《三百篇》,而宗汉魏,旁采六朝。其妙解 在悟,其浑成在养。其致在情,而不强情之所本无; 其事在 景,而不益景之所未有。沉涵隐约,优柔雅澹,故足术也。 (李维桢 《大泌山房文集》卷一九《青莲阁集序》)

唐人诗如初发芙蓉,自然可爱; 宋人诗如披沙拣金,力多 功少; 元人诗如镂金错采,雕缋满前。(胡应麟 《诗薮》 外编卷六)

齐梁人欲嫩而得老,唐人欲老而得嫩,其所别在风格之 间。齐梁老而实秀,唐人嫩而不华,其所别在意象之际。齐梁 带秀而香,唐人撰华而秽,其所别在点染之间。(陆时雍 《诗镜总论》)

唐诗不可注也。诗至唐,与《选》诗大异,说眼前景,用 易见事,一注诗味索然,反为蛇足耳。有两种不可不注: 如老 杜用意深婉者,须发明; 李贺之谲诡、李商隐之深僻,及王建 宫词自有当时宫禁故实者,并须作注,细与笺释。(胡震 亨 《唐音癸签》 卷三二)

唐人之诗虽主乎情,而盛衰则在气韵。如中唐律诗、晚唐 绝句,亦未尝无情,而终不得与初盛相较,正是其气韵衰飒 耳。(许学夷 《诗源辩体》卷三二)

宋人视唐诗,犹唐人之视古诗,骨格风标相去自远。 (陆时雍 《唐诗镜》卷五四)

唐人绝句: 太白、龙标外,人各擅能。有一口直述,绝无 含蓄转折,自然入妙。如:“昔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 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清江一曲柳千条, 二十年前旧板桥。曾与美人桥上别,恨无消息到今朝。”“画松 一似真松树,待我寻思记得无? 曾在天台山上见,石桥南畔第 三株。”此等着不得气力学问,所谓诗家三昧,直让唐人独步。 宋贤要入议论,着见解,力可拔山,去之弥远。(施闰章 《蠖斋诗话》)

金观察尝云: 唐人诗中用地理者多气象。余谓: 明人深得 此法。如高季迪《送汪参政之陕西诗》:“函关月落听鸡度,华 岳云开立马看。”……于风云气象之中,具磊落英多之致,律以 唐音,要非元和以后所能几也。(宋长白 《柳亭诗话》卷 二四)

古人之诗如画意,人物衣冠,不必尽似,而风骨宛然。近 代之诗如写照,毛发耳目,无一不合,而神气索然。彼以神 运,此以形求也。汉魏之古风,盛唐之近体,赠送酬答,不必 知其为谁,而一段精神意气,非所与者不足当之,所谓写意 也。近代之诗,赠送酬答,必点出姓氏官爵,甲不可乙,左不 可右,以为工妙,而不知其反拙矣,所谓写照也。此说载于慎 行《笔尘》。(金植 《不下带编》卷四)

唐人诗虽气之盛衰,格之高下,万有不同,然波澜意度, 自成其为唐音,故为古今诗道之通途,风人之正脉。况七律创 始自唐,其堂庑规格,开启后来,尤鼓箧祭莱之义。后来有祧 唐祖宋者,皆非正也。然人之心思笔力,变化日新,词源所 辟,盈科放海,天地之精华,事理之血脉,遂不得不放出有宋 诸家矣。(翁方纲 《七律诗钞凡例》)

唐诗妙境在虚处,宋诗妙境在实处。初唐之高者,如陈射 洪、张曲江,皆开启盛唐者也。中、晚之高者,如韦苏州、柳 柳州、韩文公、白香山、杜樊川,皆接武盛唐、变化盛唐者 也。是有唐之作者,总归盛唐。而盛唐诸公,全在境象超诣, 所以司空表圣 《二十四品》及严仪卿以禅喻诗之说,诚为后人 读唐诗之准的。若夫宋诗,则迟更二三百年,天地之精英,风 月之态度,山川之气象,物类之神致,俱己为唐贤占尽,即有 能者,不过次第翻新,无中生有,而其精诣,则固别有在者。 (翁方纲 《石洲诗话》 卷四)

唐诗以情韵气格胜,宋苏、黄皆以意胜。惟彼胸襟与手法 俱高,故不以精能伤浑雅焉。(刘熙载 《艺概·诗概》)

大抵唐人之时代,去古未远,故自成其为唐人浑沦渊雅之 诗; 宋人去古已遥,故不能不为真率新辟之句,固时势然也。 以《论语》与《孟子》较,则《论语》浑沦矣,然而《孟子》 之时势不能不作《孟子》之言也。所谓“予岂好辩哉?予不得 已也”。以扬雄之《太玄》、《法言》学《论语》,而已失之太 远,以王莽而学《周官》亦然,况诗之为道乎? (由云龙 《定庵诗话》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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