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话或写文章中,撇开听众或读 者,直接对所说所写的物或事呼名说 话。呼物呼告具有鲜明的拟人色彩,在 事物人格化的表达过程中,抒发说写者 的强烈感情。
        34. 啊,
        我年青的女郎,
        我不辜负你的殷勤,
        你也不要辜负了我的思量。
        我为我心爱的人儿,
        燃到了这般模样。
        啊,
        我年轻的女郎,
        你该知道了我的前身,
        你该不嫌我黑奴卤莽,
        要我这黑奴的胸中,
        才有火一样的心肠。
        

(郭沫若 《炉中煤》)

        评析 诗中“我年青的女郎”,比喻作者 挚爱的祖国,作者借炉中煤的燃烧,来 形容自己对祖国火一样的热情,表现出 “五四”时期一代爱国青年的时代风貌。 全诗共四小节,都以相同的呼告形式开 头,不仅增强了诗的抒情性,而且起到 结构篇章的作用。
        35. 痛悔啊,
        我青春的指针,
        在冻僵的土地这口迟凝的钟上,
        空转了一圈又一圈。
        心灵的钟校准了吗?
        再也不能让生命的分分秒秒,
        在断了发条的钟表上凝固。
        啊! 祖国,
        古老沉重的钟啊,
        请把我换上吧,
        我是一根新型不锈钢的国产发 条,
        母亲的眼泪和父亲的汗滴,
        淬就我水晶与白银的性格。
        

(许德民《一个修理钟表的青年》)

        评析 众所周知的原因,曾使一代中国 青年心灵的指针“空转了一圈又一圈”, 如今他们醒悟了而奋发,他们继承了父 辈的精神,以特有的性格,立志做祖国 这“古老沉重的钟”上的新型发条。新 颖别致的比喻,昂扬的激情,对祖国执 著的爱与忠诚,显示出诗的动人的艺术 魅力。
        36. 猛抬头,我看见在离船不远的水 面上,飘着一只木屐,它已被海水泡成 黑褐色的了。它在摇动的波浪上,摇着、 摇着,慢慢地往外移,仿佛要努力地摇 到外面大海上去似的!
        啊! 我苦难中的朋友,你怎么知道 我要悄悄地离开?你又怎么知道我心里 丢不下那些把你穿在脚下的朋友?你从 岸上跳进海中,万里迢迢地在船边护送 着我?
        

(冰心《一只木屐》)

        评析 作者为什么对一只飘在海水里 的木屐这样动情?是因为在出国访问之 夜常常听到它那亲切的声音,这声音不 是从前听过的令人憎恨的日本人的军 靴声和日本官员、绅士的皮鞋声,而是 日本劳动人民淳朴的足音。从它们身 上,作者看到人类社会的诚挚友谊和平 与美好,并由此而产生抑制不住的激 情,于是采用了呼告这一擅长于抒情的 表达形式。
        37.黄河冻结了,听不到哗哗的水响, 但她仍不沉默,还在以冰层威严的坼裂 声不可抗拒地显示着自己的伟大、永恒 和内在的生命力。“啊,黄河,你是中华 民族的摇篮!” (张贤亮《河的子孙》)
        评析 前面几句从第三人称的角度,以 拟人手法描写和揭示了黄河的性格与 蕴含的哲理。最后一句转换角度,以第 二人称直呼“黄河”,起到了画龙点睛概 括语意的作用。另一方面,作者的感情 得以升华,抒发了对黄河的热爱与赞 美。
        38. 噢,珠穆朗玛,你这人类居住的 星球上的第一峰。你高峻、严酷。你使 怯懦的灵魂惊悸,你对勇士却有永恒的 诱惑。只有真正的强者,才配与你为伍! (夏林《珠峰下,那一片寂静的墓地》)
        评析 呼告一般以第二人称直接抒情, 分呼人呼物两大类。呼物类呼告多采用 拟人手法,以使“物”更贴近作者的心 灵,便于寄托和抒发感情,给读者以亲 切感。
        39. 车子转到了山顶,从司机座位上 发出一声“看!”呵!镜泊湖,从丛林的 绿隙里我看到了你漫长的银光闪闪的 腰身!你引领着汽车向它的终点疾驰, 又好似望到了亲人,热情地追在车子后 面,我的视觉,我的嗅觉,我的心灵,完 完全全地浸沉在镜泊湖美妙的灵芬里 了。(臧克家《镜泊湖》)
        评析 作者初见镜泊湖,就为她的美丽 所打动,情不自禁地采用呼告式表达出 内心抑制不住的惊喜。拟人与比喻相结 合的笔法极尽渲染,描写出了镜泊湖柔 情的美姿,抒发出作者融身于自然的激 情。
        40. 唉! 老天爷,可怜可怜穷人,别 再下雨吧!屋子里,院子里,全是湿的, 全是脏水,教我往哪儿藏,哪儿躲呢!有 雷去霹那些恶霸; 有雨,往田里下; 别 折磨我们这儿的穷人了吧!(老舍《龙须 沟》)
        评析 例中的呼告表现出人物无可奈 何的哀怜乞求的感情,真实地反映了旧 社会劳动人民的痛苦生活,在戏剧台词 中,呼告手法运用得十分普通。
        41. 暴风雨快要来了。暴风雨之中的 雷霆,将要劈开黑幕重重的靛青色的 天。海翻了个身似的泼天的大雨,将要 洗干净太阳上的白翳。没有暴风雨的发 动,不经过暴风雨的冲洗,是不会重见 光明的。暴风雨呵! 只有你能够把光华 灿烂的宇宙还给我们!只有你!(瞿秋白 《暴风雨之前》)
        评析 “暴风雨”喻指社会革命。例末 的呼告句表现了作者对革命的热切期 盼和坚定信念。
        42. 莎士比亚的剧中人,曾经说过这 样一句话: “脆弱啊,你的名字就是女 人。”……脆弱,你真成了女人的名字 啊! ……脆弱,脆弱,在你的背后曾经 隐藏着多少女人的苦痛!(蒋和森《红楼 梦论稿》)
        评析 例中的“脆弱”指的是人物的一 种心理状态或行为表现,是一种抽象事 物。作者用呼告使其具像化、人格化,增 强了表意的生动性。呼告中强烈的疑问 语气,表明了作者对传统旧观念的否 定,并由此抒发了对女性在社会生活中 不平等的遭遇,以及承受的过多痛苦所 表现出的深切同情。
        43. 长城啊,你这凝固的国魂! 你这 中华民族的脊梁! 你这渴望着腾飞的巨 龙。(李延国《在这片国土上》)
        评析 呼告是一种抒发炽烈而深沉的 感情的好方式,作者通过和长城的直接 对话,热情地赞美了祖国,并对祖国的 现实与未来,寄托了坚定的信念与期 望。
        44. 大海呵!
        你有个宽广的胸膛。
        吸引百川,
        浩浩荡荡。
        你永远年青,
        腾跃激昂,
        我愿作条游鱼追逐在你身旁。
        泰山呵!
        我爱你庄严雄伟的形象。
        你头顶青天,
        立脚在深厚的土壤。
        我愿作一块岩石,
        长在你身上。
        经历春天的和煦、
        严冬的冰霜。
        

(臧克家 《您像……》)

        评析 诗中有两处呼告,即对“大海”和 “泰山”。作者采用拟人化笔法,赋予大 海“宽广的胸膛”,年青激昂的活力;赋 予泰山头顶青天,庄严雄伟巨人般的形 象。这正是情之所至,寄情于物,托物 言志的结果,具有抒情浓郁强烈的修辞 特点。
        45. 飞光飞光,劝尔一杯酒。吾不识 青天高,黄地厚。惟见月寒日暖,来煎 人寿。食熊则肥,食蛙则瘦。神君何在? 太一安有! (李贺《苦昼短》)
        评析 这是全诗的第一部分,慨叹时光 流逝,生命短促。诗的首句采用呼告手 法,将“时光”人格化,情感化。对光 劝酒是对即将消逝的时光的挽留。点出 了 “苦昼短”的主旨。奇语奇意,不同 凡响。“月寒日暖”是用早晚湿度变化, 强调光阴的流逝和珍贵。一个“煎”字, 表现出对生命的可贵和虚度光阴的痛 苦。
        46. 蹚过弯弯的小河,翻过青青的山 岗。故乡,故乡,我又回到你身旁。村 头飘荡的炊烟,田里翻卷着稻浪。故乡, 故乡,仍是我心中模样。(歌曲《故乡 行》)
        评析 例中两处呼告,与景物的变化和 人物的移动密切相关。步移景换,情随 景迁,游子对故乡喷涌而出的赤诚的眷 念情怀,洋溢在字里行间。
        47. 月儿高高挂在天上,
        秋风阵阵,
        湖水浩荡。
        洪湖啊!
        我的家乡。
        洪湖啊!
        我的亲娘。
        自从韩英生下地,
        从小我就在你的身旁。
        ……
        

(歌剧 《洪湖赤卫队》)

        评析 这是韩英被俘后在狱中的一段 唱词。此时,月光照着浩荡的洪湖,韩 英心潮起伏,想起自己成长战斗的过 程,而这一切都与洪湖紧密相连,她情 不自禁地呼出了 “洪湖,我的家乡,我 的亲娘”的心声。两句呼告,提起下文, 抒发了人物情感,以其深情的呼唤给读 者强烈的感受。
        48. 宝玉抡着钓竿等了半天,那钓丝 儿动也不动。刚有一个鱼儿在水边吐 沫,宝玉把竿子一晃,又唬走了。急的 宝玉道:“我最是个性儿急的人,他偏性 儿慢,这可怎么样呢?好鱼儿!快来罢! 你也成全成全我呢!”说得探春、岫烟、 李纹、李绮四人都笑了。(《红楼梦》)第 八十一回)
        评析 例中的呼告,出现在人物的话语 中。宝玉因竿下无鱼,焦急万分,情不 自禁地呼唤鱼儿来咬钩。呼告的运用, 对于表现人物性格、当时的环境气氛, 都起到了重要作用。
        49. 黄果树瀑布啊,你伴随着历史的 前进,流到了人民向四化挺进的时代, 你应该成为历史的推动者了!
        

(李芷《雾瀑观虹》)

        评析 呼告是一种托物言志,借景抒情 的好方式。作者的思想和情感通过这种 形式可以得到直接的抒发和宣泄。
        50. 这时候,和我同车的一位老汉站 在车窗前面眯着眼睛,向外望着那一群 群在田野上耕作的人们,望着那大风, 自言自语地说:“好哇,大风,你就使劲 地刮吧。你现在刮得越大,秋后的雨水 就越充足。刮吧,使劲地刮吧,刮来个 丰收的好年景,刮来个富强的好日子。”
        

(峻青 《秋色赋》)

        评析 自言自语也是一种情不自禁的 流露,虽然没有外在的激昂的感情形 式,但是那动情低诉的感情内涵有时会 显得更加深沉丰富。
        51. 井啊,
        你是我们的乳母!
        我们的脉管里流着你的血液,
        我们的文明中含着你的劳累。
        井啊,
        你也是我们生活的镜子,
        映照过我们的笑颜,
        也承接过我们的眼泪。
        井啊,
        你是知道故事很多的老人,
        为什么总是哑口无言?
        难道怕我们听了惭愧,
        还是怕我们听了心碎?
        

(黎光跃《井》)

        评析 “呼告”有时用在篇首,除了具 有第二人称叙述亲切动人等修辞特点 外,还具有结构篇章的作用。文中的呼 语成为划分段落的标志。
        52. 狂风啊!
        你不要呼喊。
        乌云啊!
        你不要躲闪。
        黄河水啊!
        你不要呜咽。
        今晚,我要投身在你的怀中,
        清洗我的千重愁来万重怨。
        

(黄河大合唱 《黄水怨》)

        评析 呼物类呼告常用拟人化手法,或 将无生命的东西,拟为有生命的东西。 此例中便将狂风刮、乌云滚、河水流这 些自然现象拟人化,用 “呼喊”、“躲 闪”、“呜咽”来加以形容,借以抒发强 烈的感情。
        53. 鸟雀呀,停止议论吧; 风啊,收 起翅膀吧。这一刻需要绝对的安宁,因 为一个待嫁的新娘,走过了漫长的道 路,在生命的边界才寻找到幸福。在幸 福降临前的一刻,让他在故乡的怀抱里 甜甜地睡上一觉吧。(苏叔阳《故土》)
        评析 这是一段抒情性议论。集中笔墨 抒发了对从海外归来的女主人公吴珍 不幸遭遇和诚挚多情的深切同情。例中 呼告句起到了提起下文的作用,作者采 用比拟手法,将鸟鸣比为“议论”,风的 运动看作有“翅膀”,对增添作品的感情 色彩发挥了重要作用。
        54. 擦掉火辣辣的泪水,
        头上,
        云散雨止,
        山巅挂一道七彩的虹。
        我知道,
        那是全人类,
        献给他的花圈和旗帜。
        历史哟,
        记着他吧!
        因为他的生命对于我们,
        永远是一种推动和启示。
        他的死教育了我们该怎样活。
        

(李瑛《花》)

        评析 将抽象的事物“历史”化为具体 的形象,这是呼物修辞的拟人作用。在 抒发悼念周恩来总理的沉痛感情时,包 含着对他历史功绩的评价,加强了语言 的抒情与议论的表现力量。
        55. 哪怕有一绺笛音、
        半串驼铃;
        哪怕有两三鸟啼、
        几声蛙鸣。
        茫茫戈壁呵,
        你为何默默不语?
        静得似原野洪荒,
        混沌不醒;
        静得人难以入睡,
        心如潮涌!
        

(魏钢焰 《戈壁之歌》)

        评析 前二句写戈壁的“静”,以笛音、 驼铃、鸟啼、哇鸣作衬托。第三句直呼 “茫茫戈壁……”进行设问,将抒情推向 高潮。在文章作品中,呼告是感情爆发 的火山,与其他修辞手法的结合,使文 章更具色彩。
        56. 想到这儿,泪水又涌上眼帘,但 我立即意识到爸爸是最不喜欢看见我 流泪的,他若还活着,一定会像当年那 样取笑我,于是我扬起头,让风吹干了 眼中的泪花。竹庄呀,难忘的竹庄,门 庭依旧,人事全非……流溪河,静静的 流溪河! 你无语东流,汩汩不息…… (陶斯亮《竹庄草青青》)
        评析 竹庄依山傍水,是陶铸同志生前 常住的小屋,流溪河是竹庄前面的小 河。作者在父亲去世后多年,来此凭吊, 回首往事,感慨万千,透出不尽的眷念。 结尾处两个呼语采用先感叹后呼告的 形式,表现出情感变化的轨迹,在“门 庭依旧,人事全非”的感叹声中,把深 深的怀念和哀痛寄托于流溪河水。
        57. 看哪!
        祖国又发现多少新矿,
        这里是金晃晃的铜矿一片……
        看哪!
        祖国又打开多少宝山,
        那里是光闪闪的一片油田……
        你来了,
        伴着呢喃的紫燕。
        呵!
        八十年代的第一个春天,
        姑娘们捧着一束束鲜花,
        迎着你,
        快乐地奔跑、
        呼喊!
        

(晏明 《春天,我的春天》)

        评析 改革的春天带来了举国上下经 济建设的热潮。人民焕发了精神,鼓舞 了斗志,看到了希望。诗中激情洋溢的 呼告,把诗情推向高潮,充分表现了 80年代初中国人民蓬勃向上的精神风 貌。
        58. 那醉人的绿呀! 我若能裁你以为 带,我将赠给那轻盈的舞女; 她必能临 风飘举了。我若能挹你以为眼,我将赠 给那善歌的盲妹;她必明眸善睐了。我 舍不得你;我怎舍得你呢?我用手拍着 你,抚摩着你,如同一个十二三岁的小 姑娘。我又掬你入口,便是吻着她了。我 送你一个名字,我从此叫你“女儿绿”, 好么? (朱自清《绿》)
        评析 作者为“绿”所陶醉,情不自禁 地呼唤着“绿”。绿色本是一种色彩,作 者却赋予它生命和灵气,把它与诸多优 美的形象联系起来,使之成为这些形象 美的源泉、美的活力所在。作者笔下的 “绿”不仅可见可感,甚至可以触摸,用 手掬起。
        59. 一对智慧的孪生子,
        将烜赫的古国缔造;
        两只民族的巨轮,
        驶进文明的拂晓。
        哦!
        中国,
        什么时候,
        你的车颠踬在历史的岔道?
        

(薛尔康《中国——支那》)

        评析 呼告有时以设问的形式出现,其 实这种问句只是一种加强语气,突出中 心的形式,并不需要回答。语意十分清 晰,感情十分强烈。
        60. 呸!恶魔!你敢割我们母亲的肉? 你想杀死她? 咳哟! 不好了! 一刀! 拍 的一刀!好大胆的恶魔,居然向我们的 母亲的左肩上砍下去!砍下了身体的那 么一大块——五分之一的那么一大块! 母亲的血在涌流出来,她不能哭出来, 她的嘴唇只是在那里一张一张的动,她 的眼泪和血在竞着涌流! 朋友们! 兄弟 们!救救母亲呀!母亲快要死去了!(方 志敏《可爱的中国》)
        评析 例中的“恶魔”指的是日本侵略 者。“五分之一的那么一大块”指的是祖 国的国土东三省。作者运用贬义的呼物 手法,愤怒地谴责日本帝国主义的侵华 罪行,将描写和抒情融为一体,字里行 间洋溢着炽热的爱国主义感情。
        61. 花瓶我没有,我在一只墙角上寻 着了一个断了颈子的盛酒的土 瓶。——蔷薇哟,我虽然不能供养你以 春酒,但我要供养你以清洁的流泉,清 洁的素心。你在这破土瓶中虽然不免要 凄凄寂寂地飘零,但比遗弃在路旁被人 践踏了的好罢?(郭沫若《小品六章·路 畔的蔷薇》)
        评析 作者在前文中写道: “我在林荫 路畔发见了一束被人遗弃了的蔷薇”, “我把蔷薇拾在手里了。”作者由此联想 到被人遗弃的不幸。这里的呼告,是借 蔷薇抒情,是对薄情的鞭笞,对“清洁 的素心”的赞誉,文章的立意也因此更 加鲜明,情感达到了高潮。
        62. 战士战死了的时候,苍蝇们所首 先发见的是他的缺点和伤痕,嘬着,营 营地叫着,以为得意,以为比死了的战 士更英雄。……
        然而,有缺点的战士终竟是战士, 完美的苍蝇也终竟不过是苍蝇。
        去吧,苍蝇们! 虽然生着翅子,还 能营营,总不会超过战士的。你们这些 虫豸们!
        

(鲁迅《华盖集·战士和苍蝇》)

        评析 例中的苍蝇具有双关意义,表面 指的是一种昆虫,实际是讽喻那些为反 动势力帮凶的无聊文人。作者运用呼告 手法,痛快淋漓地表达了自己对革命战 士的无比崇敬和赞扬,对黑暗势力的无 比厌恶和憎恨的思想感情。
        63. 我们底生活苦闷,
        我们底生活枯涩。
        你撒给我们热和光,
        才能复活我们底生命。
        亲爱的太阳,
        生命底父亲,
        快快地上升,
        多多地给些热和光。
        还有许多兄弟呢,
        他们底不幸就是我们底不幸!
        

(汪静之《天亮之前》)

        评析 诗的前四句为后面的抒情达意 作了铺垫。中间的呼告句情感热切,具 有象征意义,表达了作者对新时代曙光 热情呼唤的感情。
        64.古老的城市!南方的四月的夜晚, 是多么甜蜜啊。这个晚上,我想,我是 不想睡觉了。泉州,让我站立在这窗口, 永远守望着你。我想,我不是这里的过 客,我好像是世代生长在这里的,我爱 这里的一切。(郭风《夜宿泉州》)
        评析 呼告是通过改变叙述角度和叙 述语气,来增添语言的感情色彩的。直 呼叙写对象的名称,进行面对面的交 谈,给人以亲切诚挚的感觉。我对泉州 的热爱感情,洋溢在字里行间。
        65.为我自己,为友与仇,人与兽,爱 者与不爱者,我希望这野草的死亡与朽 腐,火速到来。要不然,我先就未曾生 存,这实在比死亡与朽腐更其不幸。
        去罢,野草,连着我的题辞!

(鲁迅 《 〈野草〉题辞》)

        评析 “野草”是鲁迅生存价值和生存 意义的形式。他热爱野草,却憎恨产生 这野草的社会背景。因此,无私而热切 地盼望革命的地下火将社会的一切,包 括野草在内都烧尽。并通过野草的死亡 和腐朽,来迎接社会的更新。“去罢,野 草……”这一呼告句,表现了鲁迅焚身 燃火的、决绝的献身革命的精神。
        66. 水牛,水牛,
        你最最可爱。
        你是中国作风,中国气派。
        坚毅、雄浑、无私,
        拓大、悠闲、和蔼。
        任是怎样的辛劳,
        你都能忍耐。
        你可头也不抬,气也不喘。
        

(郭沫若《水牛赞》)

        评析 此例运用呼告形式将水牛拟人 化,歌颂水牛的勤劳、质朴、坚毅的高 尚品质。由于通篇含有比喻的意味,所 以作者歌颂的又是中华民族的精神和 劳动人民的崇高品质。
        67. 〈正宫端正好〉没来由,犯王法, 葫芦提,遭刑宪,叫声屈,动地惊天!我 将天地合埋怨。天哪,你不与人为方便。 〈滚绣球〉有日月,朝暮悬;有鬼神掌着 生死权; 天哪,却不把清浊分辨,可知 道错看了盗跖、颜渊! 有德的受贫穷更 命短,造恶的享富贵又寿延。天哪,做 得个怕硬欺软,不想天地也顺水推船。 地啊,你不分好歹难为地;天啊,你错 勘贤愚枉做天! 哎,只落得两泪涟涟。
        

(关汉卿 《窦娥冤》)

        评析 此段唱词中几次出现呼告,人物 情感喷薄欲出,如果没有这样怨天尤地 的呼告,封建制度的黑暗、官吏的昏庸 腐败、丑类的横行霸道、善良人民的受 屈受冤,就不会被揭露得如此淋漓,下 层人民对封建社会黑暗现实的不满与 反抗,就不会被表现得如此磅礴动人。
        68. 我爱你,塞北的雪,飘飘洒洒漫 天遍野。你的舞姿是那样的轻盈,你的 心地是那样的纯洁,你是春雨的亲姐 妹,你是春天派出的使节。(王德《我爱 你,塞北的雪》)
        评析 呼告是一种托物言志的好方法。 雪本无生命无意识,作者采用拟人化笔 法,起首直呼“我爱你,塞北的雪”,赋 予雪花优美的舞姿和纯洁的心灵,在尽 情赞美雪花之际,包含着作者对祖国北 疆的深切热爱。
        69. 学术啊,你尊严得有时要求为你 献身的人,要舍弃世上的一切: 政治地 位,社会荣誉,友谊爱情,以至生命。 (张万谷 《漏底溪滩——马寅初生前故 乡行追记》)
        评析 例中的抽象事物“学术”,一经呼 告,顿时变成具体而生动的可感形象, 从而具有鲜明的反衬作用。表面说学 术,实际上是在赞美事业道路上的无 私、忘我、坚韧不拔的精神,语言形象 生动,蕴含哲理。
        70. 据说某个国家有一个拥有数十匹 骆驼、上百人的商队,远行沙漠,沙炙 火烤,断了水,在濒临绝境中找到了你。 人们跪在你的身旁,劈开你的顶部,清 沁心脾的水,便泉涌而出,四处流溢 ……,仙人掌,仙人掌,那救命之水,正 是你的血液呀! 你默默地在沙窝里积蓄 着,等待着,五十年,一百年……,可 是就为着扶危救难? 可是就为着 “输 血”给那些将死的远行者?。(韩静霆 《仙人掌》)
        评析 文中的仙人掌是一种形象化的 道德观念,是真、善、美的化身,是作 者追求的真诚的信念。作者采用拟人手 法,借以抒发情感,充分表现了呼物类 呼告的表达特点。
        71. 我缓步在月光里,
        思念着我所恋的人。
        玉洁的月呵!
        你为何不照出她底影?
        

(汪静之《月夜》)

        评析 漫步月下,思念心中恋人,却又 不见恋人的影,抬头望月,更加重这种 思绪,不禁对月伤神,发出 “你为何不 照出她底影”的呼告,情意缠绵。
        72. 车过鸭绿江,
        像飞一样。
        祖国,
        我回来了!
        祖国,
        我的亲娘!
        

(未央《祖国,我回来了》)

        评析 这是50年代脍炙人口的一首诗 歌的摘句。从朝鲜战场归国的志愿军战 士,以遏止不住的亲子之情,呼唤着祖 国母亲。诗中的爱国主义、国际主义的 真挚感情,感动了一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