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3月,已经夺取了塞班、硫磺、菲律宾等日本外围据点的美国军队来到了日本的大门口。20多万美国陆军和海军陆战队,在斯普鲁恩斯海军上将指挥的美国第5舰队和英国第57特混舰队的支援下,准备攻占离日本九州仅350海里的冲绳岛、伊江岛和若干小岛。冲绳岛是琉球群岛中最大的一个岛。面积1256平方千米,人口当时为46万。
        冲绳岛的战略地位极为重要,它与硫磺岛共同构成日本本土南面海域上的门户,是本土可靠的南部屏障,素有的日本的“国门”之称。倘若美军一旦占领该岛,便可破“门”而入,直取日本帝国大本营。
        冲绳战役的D日确定为1945年4月1日,登陆地点定在冲绳南部西海岸的白沙海滩。
        计划中规定,为大大削弱日本人的空中威胁,保持美军在冲绳岛的制空权和制海权,在战役打响之前,米切尔的第58特混编队和驻塞班的B—29式战略轰炸机务必对九州、琉球以及中国的台湾等地的日空军基地和机场进行预先压制性轰炸,然后大力支援冲绳登陆作战。
        在D减8日,由布兰迪少将和德约少将指挥的火力支援舰队将对冲绳及其附近岛屿反复进行彻底而猛烈的舰炮轰击。
        计划在3月25日,首先派捕功占领庆良间列岛,开辟向冲绳进击的舰船锚地和加油修理的基地。
        整个指挥系统有4员主将:
        斯普鲁恩斯负责组织领导这一战役;
        米切尔指挥的第58特混编队负责海空掩护;
        特纳任联合远征军司令。由于特纳在中太平洋上的辉煌战果,使他赢得了“胜利宠儿”的称号。根据作战计划,他必须干净利索地将分布在美国西海岸、珍珠港、新喀里多尼亚、圣埃斯皮里图、所罗门、菲律宾等地相距几千海里庞大的联合远征军的各支兵力,不早不迟地于4月1日汇集到冲绳岛海面。
        布克纳尔陆军中将指挥美陆战第3军3个师和陆军第24军4个师的17万2千人以及后勤方面的11万5千人。他们将在特纳建成登陆场之后,担负整个冲绳的地面作战。
        冲绳战役规模之宏大,由此可见一斑;将出动航空母舰34艘(总计舰载机2108架)、战列舰22艘和其他作战舰只320艘,参战舰船总数共达1457艘;除19万吨弹药、123万吨燃料外,还有各类军需物资,仅香烟就是270万包,需分发的信件是24117599件。英国观察员称此役为:“美国两栖兵力尚未承担过的最大胆、最复杂的计划。”
        美军将冲绳之战命名为“冰山战役”,意即:此役美军出动的庞大实力仅为冰山之一顶,王牌之师尚隐没在海面以下,待到本土之战时即行亮出。
        美军冲绳作战计划制定后,高级将领们仍顾虑重重。因为此时东京电台反复播讲,随着美军逐渐接近日本本土防御地带,将会遭到越来越顽强、越来越有效的抵抗,最终必将被消灭在这里。有消息说,日军将大量使用自杀飞机。
        美国人闻言不免忧虑万分,摸不透日本人究竟将怎样孤注一掷,拼死一战!
        日本人制定了反攻计划。他们不仅要保卫冲绳,还准备把美国庞大的舰队牵制在海滩附近,然后尽可能地摧毁盟军的大量舰船,以削弱盟军日后进攻日本本土的海上力量。
        日本人自1945年1月起开始制订作战计划,日本帝国海军的武器和燃料都极为缺乏,大部分航空母舰、战列舰和巡洋舰都在同美国海军的激战中沉没或严重损坏。于是,日本便发掘它唯一的“丰富资源”:成千上万年轻的志愿者。他们虽然训练素质很差,但却具有狂热的武士道精神。作战计划的制定者开始组织一支庞大的“神风特攻队”,飞行员将驾驶自杀飞机轮番向冲绳海面上的美国舰队撞去,同归于尽。
        日本“神风特攻计划”的代号是“天号作战计划”,它将由一系列叫作“浮菊”的大编队攻击队组成。根据这项计划,将出动4500架海军和空军飞机。
        宇垣圆中将指挥的第5航空队将执行“天号作战计划”。
        宇垣将军预计,决战将在美国人入侵本土时进行,他无意在冲绳牺牲他那数量很少的、身经百战的老飞行员。因此,他派这些飞行员和最好的飞机担任护航任务。老飞行员们将把成群的“神风”队员带向目标,一路上保护他们免遭敌机的攻击,然后老飞行员们将返回基地,为下一批自杀飞机护航。
        “神风”队员只受过最基本的初级训练。即使这样,训练也要花费时间,这就减缓了宇恒组建神风特攻队的速度。这位将军还被那些又老又旧的飞机的机械故障和航空汽油奇缺等问题所缠扰。由于缺少汽油,限制了飞行训练。再加上美国人的轰炸,宇垣无法于4月1日美军在冲绳登陆时发动首次“神风”攻击。
        1945年4月1日黎明时分,海风轻抚海面,白云点缀晴空。6时20分,美舰炮惊天动地的轰击声,惊醒了沉睡的冲绳。7时35分,战列舰刚一停火,空中又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蜂涌而至的美机对登陆滩头进行扫射和轰炸并发射了火箭弹。舰炮与飞机交替轰击,冲绳岛硝烟滚滚,火光冲天。
        8时,登陆大军出发了。在冲绳海面上,美陆战第6师、第11师,步兵第7师、96师乘坐的舰只自北向南黑压压地排开阵势,4路大军各自分为8个登陆波,列成方阵,浩浩荡荡地向白沙滩头压上去。8时32分,传来“第一波已经抢滩”的报告。登陆出乎意料地顺利,人们对日军不作抵抗感到万分惊奇。10时,传来嘉平纳机场和读谷机场已落入美军之手的捷报。
        下午4时,特纳向斯普鲁恩斯和尼米兹报告:“各海滩上的登陆继续进行,正向纵深顺利推进,抵抗轻微。登陆场已被我占领……,约有5万名部队已经登陆。……”
        可是,一连几天,仍不见日军的动静,而东京却传来了消息——小矶内阁垮台了。
        4月7日,近80岁的老翁铃木贯太郎海军大将出任新首相。这时,冲绳岛上的战火已经燃烧了6天6夜,仍不见岛上的日军大打出手,牛岛中将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原来,牛岛采用的战术是允许美军“充分登陆”,将美军“诱至得不到海空军火力掩护和支援”的地方,再一举歼灭登陆部队。
        因而,人们首先看到的不是陆地上的殊死苦战,而是冲绳海面上血的拼杀——在整个“冰山战役”中,自4月6日黄昏日本人认真全面地展开“天号作战”时,冲绳海域始终贯穿着一场航空兵与水面舰艇间的浴血搏斗,这就是日本人蓄谋已久的残酷恐怖的“浮菊特攻”。
        晖将,4月6日定为首次“浮菊”作战的时间。除了进攻美军第58特混舰队外,“神风队员”还将进攻海军中将伯纳德·罗林斯爵士指挥的英国第57特混舰队,后者正在位于台湾和冲绳之间的先岛群岛作战。从第57特混舰队的4艘英国航空母舰上起飞的战斗轰炸机受命去摧毁先岛群岛上的机场,以防日本自杀飞机在飞往冲绳途中用它们作为中途站。
        同时,日本海军最高指挥官正考虑牺牲海军舰只,以作为执行“天号作战”计划的一部分力量。这是个有争议的计划:把日本第2舰队的残部——世界上最大的战列舰“大和”号、轻型巡洋舰“矢矧”号及8艘驱逐舰——派去引诱美国第58特混舰队的航空母舰离开冲绳海域,这样宇垣的飞机就可以比较容易地接近冲绳周围的美国军舰。凡在同美国舰载飞机的遭遇战中幸存下来的日本军舰,都将驶向冲绳,冲上岸滩作为炮台,以轰击敢于进攻的美舰。一旦舰炮的炮弹用光,日本水兵就上岸同美军战斗,直至阵亡。
        在日本“大和”号战列舰离港的同时,宇垣发动了“浮菊1号行动”——首次大规模地投入空中自杀攻击机。4月6日和7日,700多架日本海、空军飞机——其中355架“神风”机——从台湾、九州的机场起飞,飞往冲绳。每个自杀飞行员事先都被指定了主要目标,他们将尽一切努力俯冲撞击盟军的大型航空母舰,因为后者是敌人最强大的装备。但是,最初的受害者却是危险的暴露在外围的美国驱逐舰:许多日本飞行员过于紧张,没有向更远处失望,就冲向这些驱逐舰。
        将驱逐舰这样危险地部署,是盟军舰队司令特纳上将决定的。他把驱逐舰作为16个雷达警戒舰哨,组成一个不规则的环绕冲绳岛的圆圈。每艘警戒舰都载有一组雷达专家,他们不停地监视着敌机。发现敌机时,警戒舰就向冲绳周围的盟军舰队发出警报。
        4月6日下午,美国驱逐舰“布什”号正守卫在1号哨位,“科尔霍恩“号在它右舷的2号哨位,“卡辛·杨”号在邻接的3号哨位。将近下午3时,这3艘美舰的雷达发现40多架飞机从北面飞来,其中一批飞机转向“布什”号,3点钟刚过,该舰发现一架神风特攻队飞机以极低的高度飞来。舰长威斯特霍尔姆海军中校命令开火。飞机继续前进,紧贴海面作躲闪动作避开炮火。飞机上挂的唯一一枚炸弹在前机舱中爆炸,炸死了那里的值班人员,还把锅炉舱中的大部分水兵炸死。“布什”号开始进水,并很快产生了10度倾侧。爆炸引起的火焰被舰上人员迅速扑灭,但驱逐舰却停在海面不能动了。
        3点30分,美舰“科尔霍恩”号上的威尔逊海军中校收到“布什”号的求救电报,率舰以35节的航速前去救援。4点35分,“科尔霍恩”号靠近“布什”号。此时,10多架日本俯冲轰炸机正在舰炮射程外盘旋进入攻击位置。一架日机冲向“科尔霍恩”号,但没有对准目标,掉入2艘驱逐舰之间的水道中。“布什”号的40毫米炮和20毫米炮仍在开火,但它5英寸的主炮却卡住了。“科尔霍恩”号将4000码外的一架日机机翼打飞,它发射的一枚5英寸炮弹又命中另一架日机。但是,紧接而来的一架自杀飞机虽已起火,却撞中了该舰主甲板前部,炸死了2门40毫米舰炮的全部炮手。日机上载的炸弹穿透甲板,在后锅炉舱爆炸,炸死了所有在场的人,并炸裂了前机舱的主蒸汽管。一名工程师在跑开隐蔽前,只来得及调节交叉联接阀,把蒸汽转向后机舱。多亏他的调节,“科尔霍恩”号仍能以15节的航速前进。
        5点17分,又有3架日机冲向这艘美国驱逐舰。一架日机飞到离舰不到200码处,被“科尔霍恩”号击落。第2架没有对准目标,当它拉起来时被“布什”号及另一艘炮舰的炮火摧毁。但第3架日机撞在了“科尔霍恩”号的前锅炉舱内,炸毁了两个锅炉。它挂的炸弹爆炸后在水线下炸开一个大洞,炸毁了龙骨。“科尔霍恩”号也动弹不得了。
        下午6点,“科尔霍恩”号又被“神风”机撞中,这是第4次被撞。一架已经起火的自杀飞机的机翼在军舰的驾驶舱外刮了一下,坠毁在右舷。至此,“科尔霍恩”号和“布什”号(它已中了3架自杀机)都因损伤过重而无法挽救了。
        这一天,海浪汹涌。下午6点30分,一个巨浪把“布什”号抬起,使舰身中部断裂,舰首和舰尾指向天空,整个军舰沉入大海。
        落入水中的水兵们正在绝望的时刻,美舰“卡辛·杨”号和一艘炮舰及一艘拖船及时赶到,开始救起幸存者。“布什”号的333名舰员中,94人死亡。但从总的方面看,4月6日这天,美军第58特混舰队共击落日机249架,特纳海军上将部署在冲绳岛沿岸的军舰击落日机108架。但美海军也付出了代价:日本“神风”机共33次撞中17艘美国军舰,至少使367名美军水兵丧生,除“布什”和“科尔霍恩”号2艘外,还撞沉了4艘美舰,重创7艘,使之无法使用,退出战斗。
        第二天早晨,4月7日,“浮菊1号行动”的海上攻击力量——强大的“大和”号战列舰及其所率的舰队——正全速前进,它们注定要同美军第58特混舰队的舰载飞机遭遇。美国人早已获知日本军舰的方位;日本舰队刚从丰后海峡驶出就被2艘美国潜艇“线鳍鱼”号和“铲鲟”号跟踪。美国潜艇立即向第58特混舰队报告了日舰的准确方位。早上8点23分,一架从“埃塞克斯”号航空母舰起飞的美机发现了日本舰队。
        上午10点,米切尔海军上将发起了第一次大规模的攻击:共有350多架飞机载着“马克13”型鱼雷的TBM“复仇者”式鱼雷轰炸机——飞向日本舰队。
        很快,日本了望哨就看到了美国飞机。“大和”号的领航员喊道:“100多架敌机正飞向我们!”
        命令下达了:“开火!”“大和”号及其护航舰只的大炮在轰鸣声中喷出火舌。两架美国俯冲轰炸机穿过了“大和”号由弹丸和弹片构成的火网。12点41分,这两架美机各丢下一枚炸弹,均命中主桅附近,摧毁了舰上的后雷达室,炸死日军水兵8人。4分钟后,一架美国“复仇者”式鱼雷机发射的一枚鱼雷,命中了“大和”号的舰首左舷。攻击飞机旋即脱离火网,返回航空母舰。
        美军轰炸机不断飞来,将舰上的高射炮一座座摧毁。
        美国人一次又一次地轮番攻击。2点7分,“大和”号的右舷又中了一枚鱼雷。在随后的10分钟里,又有3枚鱼雷穿入它饱受蹂躏的左舷。
        这时,“大和”号的侧倾已超过30度,并在不断地增加,几乎倾覆。
        下午2点23分,“大和”号倾覆爆炸。一根巨大的火柱喷入空中,据报道,甚至位于东北120英里外的九州南端的居民都看到了它。尔后,这艘巨舰开始下沉。
        日本8艘驱逐舰中,4艘沉没,一艘蹒跚地驶回基地。剩下的3艘联络后决定,尽管舰只受伤,仍有责任执行“浮菊1号行动”。
        因此,对日本海军水面部队来说,“浮菊1号行动”在离目标还有210海里处就已告结束。出发时的10艘军舰损失6艘,仅“大和”号上的官兵就死亡3000多人。美军在这次作战中损失12名飞行员、3架“恶妇式”飞机、4架“科蒂斯”俯冲轰炸机和3架“复仇者”式飞机。
        当美军特纳上将得知“大和”号和5艘护卫舰被击毁时,当即向关岛上的尼米兹海军上将发了一封兴高采烈的电报:“我可能疯了,”特纳说,“看来日本人已经退出战争,至少在这片战区。”尼米兹对这种估计冷静地拍电回答道:“发过疯后请把这一切都忘掉。”他正确地意识到,美国海军在冲绳大战中的磨难还远未结束。
        果然,冲绳战况顿生波折,使特纳目瞪口呆:在陆地上,南部进军遭到日本人极为顽强的抵抗;海空方面,米切尔从一个战俘口中得知,4月11日日方将发动另一次大规模的自杀攻击。
        事实确是如此。从11日下午1时30分开始,日本出动了392架飞机(含自杀机202架),发动了“浮菊2号特攻”作战。
        11日下午首先遭难的是米切尔的特混舰队。14时10分,一架自杀飞机掠过“企业”号左后方的舰舷,撞在高炮护板上,发生大爆炸。一小时后,另有一架自杀机撞中“企业”号舰艏下部,机身碎片摔到飞机甲板上,使停在右舷飞机弹射器上的一架飞机着火,飞机自行弹射出去并起火燃烧。这一自杀撞击使“企业”号在两天之内无法进行飞行活动。
        14时43分,一架自杀飞机撞中“密苏里”号战列舰,飞机的碎片和架驶员的尸体抛到战舰的后部。
        第二天,自杀机又重点攻击了冲绳岛附近的雷达哨舰和其它舰船。其中引人注目的是“埃伯尔”号的悲惨遭遇。
        4月12日14时45分,一架自杀机撞中“埃伯尔”号,该舰负伤。一分钟后,一枚樱花弹象陨石似地高速直扑“埃伯尔”号,撞中该舰右舷,驱逐舰被炸成前后两段。
        此外,在冲绳海面上,“林济”号布雷舰、“斗士”号扫雷舰、“拉尔”号护卫舰、“席勒斯”号驱逐舰、“怀特赫斯特”号、“里德耳”号驱逐舰,德约少将旗舰、“田纳西”号战列舰等等,都遭到了自杀飞机的攻击。日方宣称击沉美各类舰船47艘。
        日机的损失也很惨重。特纳和米切尔指挥下的舰只与飞机共击落日机298架。
        4月16日,日军又派出165架自杀机,在百余架战斗机掩护下,发动了第三次“浮菊特攻”。
        8时27分,哨舰“拉菲”号在荧光屏上发现了自杀飞机从四面八方涌来。在80分钟内,该舰经受了22次自杀机的攻击,总计有6架自杀机撞中该舰,4颗炸弹在舰面爆炸。
        哨舰“普林格尔”号、扫雷舰“雷布森”号等舰的运气也不佳。9时10分,一架日机穿过密集的高射炮火,撞中“普林格尔”号的烟囱后部,剧烈的爆炸使该舰龙骨弯曲,军舰裂成两半,5分钟内便葬身海底,4月27日-28日,115架自杀机在战斗机群的掩护下展开了第4次“浮菊特攻”。
        对于美海军来说,4月份是整个太平洋战争中最艰苦的月份之一。面对那些不顾死活的自杀机,美军在冲绳海域损失惨重。在这胜利的门槛上,战局又突出地变得异常严峻起来。
        5月3日,日军出动125架自杀机,由200余架战斗机护航,发动了第5次“浮菊特攻”。此次攻击,惨象亦层出不穷:“李特尔”号连遭5架自杀机撞击,鱼雷舱爆炸,龙骨断裂,12分钟就沉没了。
        血战一直继续到5月4日。这天,“摩里逊”号受到自杀机撞击后,本来还可挽救,怎奈又有两架用木材和帆布制造的老式的双浮简双翼机对该舰实施了致命打击。
        5月11日,217架日机(含自杀机104架)实施第6次“浮菊特攻”。在这次海空激战中,“休·哈德利”号创造了新记录:1艘驱逐舰奋战1小时35分钟,击落日机23架。但它自己也弹痕累累。
        此次特攻,险些使米切尔丢掉性命。5月11日10时,一架自杀机突然从低沉的碎云中窜出,直冲向大目标——米切尔的旗舰“本克山”号,航空母舰躲闪不及,被撞中飞行甲板。遭此劫难,“本克山”号共计死353人,失踪43人,伤264人。该航空母舰受伤很重,直到二次大战结束,再也没重返战场。
        3天之后,米切尔的旗舰“企业”号又遭自杀机攻击。6时56分,一架自杀机突破弹幕,拖着一条长长的烟带,向“企业”号坠来,撞在前升降机后面,炸开一条大裂口,炸弹钻入舰体15米的深处爆炸了,碎片窜入空中,高达120米,“企业”号受损严重。这是它第3次受到自杀撞击,也是米切尔在4天之内所面临的第2次生死威胁。
        第7次“浮菊特攻”在5月23日黄昏开始,25日结束。5月27日—29日,日机又发动了第8次“浮菊特攻”,两次特攻日本人共出动了737架飞机,其中特攻机208架。
        在第8次“浮菊特攻”作战的同一时刻,哈尔西于5月27日接替斯普鲁恩斯,第5舰队改为第3舰队。
        在这期间,眼见大势已去,日军大本营陆军部于5月26日命令航空军总司令官停止“天号作战”,着手本土决战。但实际上,日军直至7月上旬才停止“天号作战”。
        第9次“浮菊”作战发生在6月3日-7日,共计5天,规模较小,仅有自杀机50架,战斗机百余架,虽击伤数艘美驱逐舰,但日机损失更大,遭到完全失败。
        6月21日,日军又发动了第10次“浮菊”作战,这一次已是强弩之末,参加的自杀机仅有45架。此次“特攻”至22日结束。
        日本海军航空兵发动的10次“浮菊特攻”共出动飞机2742架次(内含特攻机1506架)。
        这次空战,日军损失飞机2258架,日军报道沉伤美军舰船404艘。美军方面,沉36艘(巡洋舰以上没有一艘被击沉),伤368艘(含航空母舰8艘、战列舰3艘、巡洋舰2艘和驱逐舰33艘),美舰队损失舰载机共763架,死亡或失踪的海军官兵达4900余人,有4824人受伤。这是太平洋海战中美海军损失最大的一次战役。
        陆地战况如下。
        美军登陆以后,沿岛北进的那一路进展顺利。至4月14日,美陆军第6师将日军逼入北部绝境,特纳和布纳尔决定将伊江岛的登陆日期提前到4月16日。
        但在南部,在离首里不到4.5公里处,日军集中兵力,决死顽抗。4月19日,美第24军的3个师发动进攻,激战5天,进展甚微。
        日军虽身陷绝境,但牛岛仍困兽犹斗。5月4日,他发动一场进攻,给美军以重撞。
        5月8日,参加冲绳战役的美军获悉德国已无条件投降这一鼓舞人心的消息。
        5月27日,美第10集团军占领了冲绳首府那坝,牛岛被迫后退。6月10日,在炮火和飞机轰炸下,美军展开了全线进攻。美军劝降,日军不理。连妇女都参加了决战。6月18日,美军巴克纳尔中将来到前沿,被一发流弹击中阵亡。这是美陆军在太平洋战争中战死的最高级将领。
        6月21日,美军进入冲绳最南端的荒崎,盖格少将宣布冲绳已被攻占。23日凌晨4时30分,牛岛和他的参谋长长勇中将在吃过丰盛早餐后,穿起节日制服,按照日本武士的仪式切腹自杀。
        7月2日,美军正式宣布冲绳战役结束。在这场海陆空立体交战中,日军死亡10万5千人,美军死亡7千6百人,伤3万1千8百人。
        尽管美军在冲绳战役中损失巨大,然而,该战役的胜利却具有极大的战略意义。占领了冲绳,无疑于在日本的咽喉上钉上一颗硬钉子,这一战役将日本南部的海上门户被砸开,日本本土完全敞开在盟军巨大的攻势面前。
        冲绳之战完成了从北部(阿留申群岛)、南部(硫黄岛)和西南部(冲绳)对日本本土的战略包围态势,并大大缩小了弧形包围圈。这对向日本本土直接发起登陆作战,造成了极为有利的局面。
        在这期间,在麦克阿瑟的统一指挥下,澳大利亚的陆海军又协同美第7舰队发动攻势,占领了婆罗洲,控制了巴厘巴板,切断了日军石油的重要来源。7月,盟军一切可用的兵力,正在迅速集中,准备向日本本土发起最后的进攻。
        日本法西斯的末日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