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新郎的婚礼

2019-05-31 可可诗词网-民俗文化 https://www.kekeshici.com

        青海湖畔藏族地区的婚礼,还保留着许多母系氏族的遗风,婚仪颇为奇特。不仅婚事由舅舅作主,新郎被冷水浇头,新娘还要独守空帷。
        这一地区的姑娘长到二十二、三岁时,就有媒人来说亲了。媒人多由德高望重,巧舌如簧,善于词令的老年男子“雪堪”(媒人)来担任。
        “天上飘着白云,人间传来佳音”。当“雪堪”拎着酒瓶,来到帐房,述说老爹的姑娘和某家的贵子正好是一对天生的俊鸟,已经到了比翼双飞的时候了,他是来牵线作媒时,即使女方同意也不能马上答应下来。作父亲总是说:“遵照祖辈传下来的习俗,这门亲事还是要让姑娘的舅舅来决定吧!”于是“雪堪”被留下接受盛情款待。第二天姑娘的舅舅、叔叔、姑父、姨父等男性长辈先后被请来,以舅舅为首的长辈们盘膝落座,听“雪堪”的富于哲理性的演说和对小伙子的高度赞扬。直到把这些长者说动心,舅舅点头同意后,“雪堪”带来的那瓶酒,才由姑娘的父亲打开,从舅舅开始喝第一口酒,再每人喝一口,姑娘的婚事就定了。
        婚礼一般在冬季举行。因为春、夏、秋三季,牧民们要逐水草游牧,只有在漫长的冬季才好生养定居,操办喜事。一进腊月,姑娘就用掺牛奶的“白水”洗脸,为的是祈福,也为了养颜,使她的皮肤更加白嫩。临近佳期,姑娘更开始减食。到婚礼前两三天,竟滴水不进。待嫁的姑娘为什么要饿得瘦损不堪,她们自己也不知道,是祖辈传下来的,母亲如此,外祖母也是如此。关于待嫁姑娘绝食原因有多种说法:一说是为了使新娘体态更窈窕;一说是为了婚礼三日不解手,以示庄重大方。也有的说这是古代藏族从母系制向父系制过渡,妇女表示强烈反抗的一种遗俗。这从婚礼上新郎被冷水淋头的“女儿席”上的“家法”可为旁证。在举行婚礼的前一天,女家设“女儿席”,招待为姑娘送嫁的亲朋,在临时安下的喜帐里,等待新郎前来迎亲。当媒人——“雪堪”率领浩浩荡荡的队伍来临时,妇女们则排成行列,夹道“欢迎”。放过媒人和娶亲客人,正当走在最后的新郎兴冲冲步入人群时,妇女们突然“啊——召,啊——召”地呼叫起来,举起早已装满一木桶的冷水,向新郎泼去。此时正是滴水成冰的数九寒天,这一激,真个是冷水浇头怀里抱水,新郎顿时失魂落魄,威风扫地,钻入姑娘家的帐房。新婿如此失仪,人们以为用积雪融化的圣水淋头是天上的吉祥,还欢跳祝贺。
        在迎新时男方要设三道迎亲路席,一站比一站人数多,和女方阿舅送亲队有一番热烈壮观的骑术比赛。女方发动夺帽战,如果新郎或男方某一小伙子的乘骑落了后,被送嫁舅们包围,抢走了他们的帽子,那是很丢脸的事,被传为笑柄。
        新娘娶到家,要由她舅舅说一番“下马的话”:新娘如何贤惠,如何美貌,以她如此娇贵之躯,怎能从这高高的马上落地呢?你们家如有足够的白银,赶快抬来,把白银摆得与马背平齐;你们如有足够的白毡,赶快抬来,把白毡铺得与马背平齐……”男方宾主只好蜂拥到舅舅跟前,对他说许多好话。青年们则伺机打劫,把新娘拖下马来,抬进帐房,高踞于撒满大米的白毡上。
        盛筵款待送亲的阿舅之后,在这欢腾的夜晚,独有新娘最寂寞。她必须不吃不喝,继续绝食。任何人都不准隔帐向她窥望,连新郎也不能进入她圣洁的领地,只有伴娘同她一起安寝。这是一个没有新郎的花烛之夜。
        原来在这婚仪盛典中,新郎无须拜天地,更没有夫妻交拜,也不允许他穿华丽的新装。他只好“靠边站”,或者帮助执事们端盘子跑腿,有的甚至干脆去牧场放羊了。
        第二天,新郎新娘来到大帐房。新娘用一只在木把上缠有白羊毛的新勺盛起滚开的奶茶,向灶、天洒祭,表示敬神。然后向公婆、丈夫和弟妹敬茶。这表明她已是这座帐房的主妇了。此日新娘的舅舅和表兄弟们也来到帐房祝福,接受男家礼品。然后却簇拥着新娘踏上返乡之路。如此新娘“独守空帷”,渡过新婚之夜以后,又回娘家长住。时间几个月或一二年,甚数年。在此期间,新婚伉丽,两地鸳鸯。做了一回“新郎”的小伙子,还是孑然一身,依然故我。临时喜帐已被拆除,只好再到草原旷野与新娘共诉衷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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