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刻家们喜欢追求相似,因此有必要首先对相似的问题进行探讨。我想在这里从相似的原因谈起。观察自然界有生命的东西,时常可以发现,每一个个体都跟同类的另外一个个体极其相似。另一方面,在成群的人中间,找不到这样的一个人,他的声音、鼻子等等,完完全全跟另外一个人的声音、鼻子等等相似。还可以补充说,有这样一些人,你熟悉他们的童年、青年、成年,虽然他们现在年已衰老,岁月极大地改变了他们的面貌,你却仍然能够在许多人中间辨认出他们的面孔的特征。由此可见,人的外形具有随着时光的流逝而变化的某种东西,同时,它还具有某种本质的、天赋的东西; 后者使得人的身体虽然具有同类相似的特征,但又始终保持不变的特征。但过分地谈论这一点容易令人枯燥,离开话题,还是言归正传。
        如果我没有弄错,雕刻家模仿的方法取决于这样两点。一方面,他们雕刻的任何作品,在它完成的时候,应该活象有生命的东西,例如象人。至于这件雕刻作品是否象苏格拉底、柏拉图,或者象别的什么人,并不至关重要。另一方面,雕刻家们不仅力求再现和刻画一般的人,而且力求再现和刻画这一个人或另一个人——例如凯撒或者卡图——的面部特征和体态,他们的外形、举止的全部与众不同的特征,例如坐在首长席上或者向民众发表演说。雕刻任何一个著名人物的外形也都是如此。……这两点蕴含了美妙的、不可思议的力量。

——吕同六译,摘自 《论雕刻》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