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植 ·当欲游南山行

2022-11-01 可可诗词网-建安诗文 https://www.kekeshici.com

东海广且深,由卑下百川。五岳虽高大,不逆垢与尘。良木不十围,洪条无所因。长者能博爱,天下寄其身。大匠无弃材,船车用不均,锥刀各异能,何所独却前。嘉善而矜愚,大圣亦同然。仁者各寿考,四座咸万年。

此篇乃属乐府 《相和歌辞》,古辞已佚。黄节于 《曹子建诗注》 中云:“乐府相和歌辞艳歌行,有南山石嵬嵬一篇,中言松柏十数围,斧锯截作轮车,公输鲁班刻镂。意与此篇良木十围、大匠船车、锥刀异能等辞有合,未知是子建所拟之辞否耳。”诗中主要是写用人问题。曹植主张当权者应广纳人材,并能量才而用,使其各尽其才,不能有所偏废。

诗的开端六句,用大海、高山、良木等为喻,来说明君王应广揽天下贤士。东海的深广是由于其地势的低下百川所归而致,五岳的高大是由于其不断吸收细微的尘土,树如果不巨大,洪枝就无所依附。《文选·上秦始皇书》云:“是以太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江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王者不却众庶,故能明其德。”曹操《短歌行》亦云: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此乃曹植诗句所本。这里三个形象的比喻,三个排比句式,将诗人的主旨鲜明形象地表达出来了。起句托兴警动,耐人寻味。紧接着则写道:“长者能博爱,天下寄其身。”这是在前六句的基础上概括出来的道理。长者如能博爱,天下之众才会归附。这与“明主不厌人,故能成其众”,“周公吐哺,天下归心”等句旨意相同。当天下之贤人归附之后,那么君主就应各尽其才,因而诗篇顺势写道:“大匠无弃材,船车用不均。”良匠是不会丢弃和浪费木料的,而是把不同用处的材料,用在造船或造车上。《淮南子·主术训》云:“是故贤主之用人也,犹巧工之制木也……无大小修短,各得其所宜,规矩方圆,各有所施。”曹植在这里是化其意而用之。巧匠量材而用,贤君亦是如此,只有这样,才能人尽其才,国家兴旺。接下的“锥刀各异能,何所独却前”二句,是继续比喻量才而用。锥、刀各有不同的功能,是不分轩轾的。一个国家是需要不同的人才的,古今皆然。曹植在当时能提出这样的问题,是很可贵的。“嘉善而矜愚,大圣亦同然。”这是说鼓励好人,同情无能之人,大圣也是这样。《论语·子张篇》子张云:“嘉善而矜不能。”诗人以为这是孔子所言,故曰:“大圣亦同然”。实质上诗人仍旧谈的是普遍用人的问题,不能有所偏废。最后两句“仁者各寿考,四座咸万年”,是乐府常用之语,祝颂仁者长寿。

此诗多用比喻,而且比喻恰切、形象鲜明,给人以启迪。如前六句比喻警切,成名言。语言古朴浑厚,且又高迈有力,正如陈祚明所云:“语特切至,亦復高古。此并直致,非修词也。” ( 《采菽堂古诗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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