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植 ·临观赋
登高墉兮望四泽,临长流兮送远客。春风畅而气通灵,草含榦兮木交茎。丘陵崛兮松柏青,南国兮果载荣。乐时物之逸豫,悲予志之长违。叹《东山》之愬勤,歌 《式微》以诉归。进无路效公,退无隐以营私。俯无鳞以游遁,仰无翼以翻飞。
此赋载于 《艺文类聚》 卷六十三,已残缺。
首两句紧扣题目写登高临流而观。登上高高的城墙,放眼四望,下临长长的河水为远行客挥手送别。“四泽”即四野。接下来写春风和畅而气侯宜人,野草萌生而树生新枝。山丘高耸,松柏苍翠。南方的竹木枝繁叶茂,一片片果树也开始开花。如此明媚的南国春光,本应令人心旷神怡,但来自北方,出征到此的作者却怎么也提不起兴致。美好的时令之物固然能带给人欢乐,但可悲的是这环境却与他的心乖违。他咏叹 《诗经·幽风·东山》,悲叹出征的勤苦,歌唱 《诗经·邶风 ·式微》,倾诉着还家的愿望。因为他眼前的处境实在不妙:进,无路报效国家,退则无隐身潜居之处以独善其身。俯下不能像鱼儿那样潜藏到水里,仰上不能像鸟儿那样在空中展翅翻飞。
此赋以乐景反衬悲情,则情愈悲而景亦惨。如此借景写情,亦可称绝妙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