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88年,齐湣王称东帝,秦昭王称西帝。谋士苏代自燕至齐,见齐王于章华东门。齐王说:“您来得正好。秦使魏丹来尊我以东帝的称号,您以为何如?”苏代说:“愿王受这称号,但不要公开叫出去。秦自称西帝,如果天下都接受,您再称东帝,不要怕落在人后。而且不去争帝名,对大王没有任何损伤。如果秦称西帝,天下都反对,大王不称东帝,以收天下人心,这就是大王的资本。而且天下立两帝,王以为天下会尊齐,还是尊秦?”齐王说:“秦的势力大,肯定会尊秦。”苏代进一步说:“如果丢掉帝的称号,天下是爱齐还是爱秦?”齐王说:“天下定会爱齐而恨秦。”苏代说:“秦的真意是两国均称帝,然后相约攻赵,大王估量攻赵与伐宋,哪样对齐国有利?”齐王说:“伐宋有利。”苏代说:“权衡轻重得失,既然与秦一道称帝而天下独尊秦而轻齐,丢掉称号则天下爱齐而恨秦;伐赵不如伐宋之利,因此,希望大王申明去帝号而收天下人心,毁除与秦之约,乘间伐宋。得到宋后,卫的濮阳就会受到威胁,拥有济水西岸,赵的东阿就危急了,拥有淮河北岸,就可威胁到楚的东边诸地,拥有定陶和平陆,梁国只得紧关城门。去帝号、毁秦约代以伐宋,国家强地位尊,燕楚都要服从,天下莫敢不听齐的号令,这真是与汤武取得天下的举动意义同样重大。大王可以尊崇秦称西帝,而后使天下痛恨他,这就是所谓名尊实卑,愿大王仔细考虑定夺。”于是齐去帝号,回复称王,秦被迫也只得去帝号。(《史记·田敬仲完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