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植 ·妾薄命行二首 ·其一
携玉手,喜同车,比上云阁飞除。钓台蹇产清虚,池塘观沼可娱。仰汎龙舟绿波,俯擢神草枝柯。想彼宓妃洛河,退咏汉女湘娥。
《妾薄命》属乐府《杂曲歌》歌辞。黄节注云:“郭茂倩《乐府诗集》二首; 《艺文类聚》合为一首,《玉台新咏》、左克明 《古乐府》,皆载第二首,朱绪曾 《曹集考异》,从吴志中云,袖随另起,又一首,惟常熟瞿氏所藏宋本 《曹子建文集》作二首,与郭乐府同,今从之。”(《曹子建诗注》)可见此诗于不同书中所载,出入较大,今从 《乐府诗集》。这是一首写游观苑囿台榭所见之诗。朱乾云: “此诗为卫子夫、赵飞燕一流而设,言外含红颜不久贮意。” ( 《乐府正义》)
“携玉手,喜同车,比上云阁飞除。”开篇直接写起,使诗篇一下子就进入了题旨。前二句是化用前人语。毛诗曰:“惠而好我,携手同车。”诗人很巧妙地在 “携手同车”一语中加上 “玉”、“喜”字,使诗句显得活泼、富有韵味。“比”,并。一作 “北”。云阁: 指阁高,与云天相连。飞除,即飞陛。“钓台蹇产清虚,池塘观沼可娱。”钓台,《御览》引 《晋宫阙名》云:“灵芝池广长五百五十步,深二丈,上有连楼飞观,四出阁道钓台。”蹇产,高貌。清虚,指天。观沼,即灵芝池,黄初五年曹丕所建。此言钓台高高与天相联,灵芝池可以娱乐。“仰汎龙舟绿波,俯擢神草枝柯。”汎,浮。擢,引取。神草,即灵草,灵芝。仰头浮龙舟于绿波之中,低头抓取灵草的枝叶。在这俯仰之间,又浮想联翩,这就是最后两句所云: “想彼宓妃洛河,退咏汉女湘娥。”宓妃。洛河女神。汉女,汉水女神。湘娥,湘水女神。这时,想到了那洛水神宓妃,退而咏叹汉水和湘水女神。
此诗从“携手同车”写到登临台榭游观,最后到丰富的联想,写得很有情韵,如 “钓台蹇产清虚”,颇有生致。这首诗开篇二句各三字句,后则均六字句,这种形式曾引起后人的注意。宝香山人评论说,“源出屈原,流则李白,词曲之祖。” ( 《三家诗》) 可见,此诗还是颇有影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