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植 ·当车已驾行
欢坐玉殿,会诸贵客。侍者行觞,主人离席。顾视东西厢,丝竹与鞞铎。不醉无归来,明灯以继夕。
此篇 《乐府诗集》列在 《杂曲歌辞》中。《车已驾行》,古辞不传。这是曹植的一篇拟作。诗中描述了飨宴宾客的情况,反映了当时燕享仪式。
诗的前句写会贵客的地点。“欢坐玉殿,会诸贵客。”这就是说是在玉殿之上,接待贵客。可见当时,特别是曹植,很重视友人贵客的来访。接着则描写听乐行觞的情景。“侍者行觞,主人离席。”行觞,即奉觞。侍者和主人各有自己的礼仪。行觞、听乐是不可分的,因而下面紧接着写道: “顾视东西厢,丝竹与鞞铎。”东西厢,《文选 ·东京赋》薛综注云:“殿东西次为厢。”又王文考《鲁灵光殿赋》:“西厢踟蹰以闲宴,东序重深而奥秘。”张注,“闲,清闲也,可以宴会。”可见东西厢清闲,用以歌舞宴飨。丝竹,即相和歌。鞞铎,即鞞舞铎舞。曹植 《鞞鼓歌》 自序云: “汉灵帝西园鼓吹有李坚者,能鞞舞。”郭茂倩 《乐府诗集》云: “汉魏以后,并以鞞、铎、巾、拂四舞用之宴飨。”最后二句“不醉无归来,明灯以继夕。”写耽于觞酌,宴飨时间之久。前一句借用 《诗经·小雅 ·湛露》中的诗句。其诗云: “厌厌夜饮,不醉无归。”不醉不归,直到明灯继夕,足见当时宴飨礼仪何等为人所看重。关于此诗,黄节则认为 “此篇乃陈思集中娱宾赋及酒赋之旨。《酒赋》云,若耽于觞酌,流情纵逸,先王所禁,君子所斥。子建垂戒至深,不醉无归,明灯继夕,非其志也。” ( 《曹子建诗注》)
此诗在句式上很有特色,全诗共八句,前四句是四言,后四句是五言,但读起来还是很和谐流畅的。这种一诗两格的形式在 《诗经》中就出现过。如 《召南 ·野有死》、《郑风 ·女曰鸡鸣》等。但这两篇诗都是三章,前二章是四言,最后一章是五言。像此诗这样篇幅很短,然又两格平均笔墨则是较少见。可见曹植既能注重借鉴前人的创作,又能有自己的独创,也许正因为如此,才使他成为建安时期成就最高的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