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植 ·离思赋并序
建安十六年,大军西讨马超,太子留监国,植时从焉。意有所怀恋,遂作 《离思》赋云:
在肇秋之嘉月,将曜师而西旗。余抱病以宾从,扶衡轸而不怡。虑征期之方至,伤无阶以告辞。念慈君之光惠,庶没命而不疑,欲毕力于旌麾,将何心而远之。愿我君之自爱,为皇朝而宝己。水重深而鱼悦,林修茂而鸟喜。
这篇赋写在建安十六年七月,但序却是后来追记的。《魏志·武帝纪》说,曹丕立为魏太子,时在建安二十二年冬十月,序中既称曹丕为太子,当然应在那以后才作此序。由于赋文久已残缺,所以不能全部知道曹植对其兄长表达的手足深情。但仅从残存的这十几句来看,曹植对曹丕也足可以称得上是情深意长了。
前六句说:在这初秋的美好月份,大军将显示军威挥旌旗西征。我抱病跟随着出发,时而手扶车辕上的横木,时而抓住车厢四边,心中很不舒适。只是顾虑着出征的日期刚好到来,所以为没有机会向兄长告辞而忧伤不已。这几句并没有明显地抒情,但思念之情却充溢于字里行间。
后八句说:思想起父亲的关照和恩德,我差不多到死也不会怀疑他老人家的决定。我非常愿意在您的麾下效力,这颗心怎能离您而远去呢?希望您勉力自爱,为了皇朝的利益多多保重。水深则鱼欢悦,林茂则鸟喜乐。今后我的一切也都全靠您的关怀和照顾了。
从此赋来看,曹丕、曹植兄弟之间此时已存在某种隔膜。所以曹植在日后处境日趋艰难的情况下,追记下小序,再次申明对兄长的眷恋之情,也无非是要表明自己早就没有与哥哥争夺王位继承权的念头了。只可惜这一切努力并不能改变曹丕的成见,所以只落得个郁郁而终的可怜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