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形祭坛
人们对祭坛并不陌生,然而,关于祭坛的式样,就
未必能说得清楚。在中国所习见的样式是圆形
和方形,如天坛和地坛。而在印度古代的家庭祭祀中
的祭坛却不是圆形或方形,根据《夜柔吠陀》的规定,是
张开翅膀的飞鸟形。在为国王举行的马祠中,祭坛要
建成金翅鸟形(见《季羡林文集》第十七卷《罗摩衍那》
(一)《童年篇》,第85页)。
在这里,不禁要问:“张开翅膀的飞鸟”和“金翅鸟” 形的祭坛是如何形成的,又有什么寓意呢? 要回答这 个问题,不得不追溯到史前文明。可以说,鸟形祭坛以 及圆形和方形祭坛都是史前文明的遗存痕迹。在史前 曾经存在过比有史以来长得多的史前文明。在这个时 期的人类还处于蛮荒时代,人们的思维与我们现代人 的思维有着巨大差别。在他们看来,世间的任何事物 无不充满神秘,就是说,他们在事物中所看到,更确切 地说是所想象的是我们现代人不可能看到的。今天, 我们可以称史前人的思维为“原始思维”。在原始思维 中,一个显著的现象就是对性器官和性行为的圣化。 在蛮荒时代的人看来,男女性器官乃至性行为并不像 我们今天所看到的那样就是它们自身,而是蕴涵了无 穷神秘。早期,他们观察人类和动物的繁衍不无与母 性有关,后来依次又发现与男性,与两性交媾以及与女血男精也有 密不可分的关系。他们的发现虽然触及到了繁衍的实际,但还远 没有触及今天我们所掌握的科学。他们是以神秘的,也即巫术的 意义来界定这一现象的。在他们看来,性器官和性行为潜藏着神 秘的能,这种“能”不仅存在于能动的人类和动物,也存在于不能动 的植物和无生物中,也就是说存在于宇宙和世间的一切事物中。 而且,这种存在于不同事物中的不同性的神秘能又可以相互影响、 相互渗透。人们只要对性器官和性行为的崇拜和模拟即可导致所 期望的结果,如氏族的兴旺、牲畜的繁衍、稼禾的丰收、财富的积累 乃至地位的抬升等。在只知其母不知其父的母系社会,蛮荒人只 观察到了女阴的生殖功能,因而产生了女阴的圣化,其圣化的象征 物即为圆形物、莲花、青蛙、竹等,而留存至今的圆形祭坛则是女阴 圣化的产物;后来,出现了对男根的圣化。这可能是在母系社会后 期出现,到了父系社会才逐步确立起来的。男根圣化的象征物则 是鸟、蜥蜴、蛇、龟等,而鸟形祭坛和留存至今的方形祭坛则是男根 圣化的产物。“张开翅膀的鸟”和“金翅鸟”形的祭坛也应是男根的 圣化物。利用象征阴阳两性器官的圣化物——祭坛举行祭祀则是 史前巫术的遗风。巫术不同于宗教的显著特征在于祭坛以及祭祀 的程序(仪式)本身,在先民看来,就蕴涵着律令和强制,而不像宗 教对神祇的抚慰和取悦。
关于鸟的这种象征意义,不仅在古代印度,而且在古代的其他 国家和地区,包括中国在内都无一例外。这在考古发掘中屡有发 现。譬如,在我国西安半坡仰韶文化遗址的发掘中有鸟纹彩陶残 片和鸟头颈形陶器盖钮,在陕西华县太平庄的发掘中有一完整的 黑色大陶鹗鼎,在临潼姜寨二期发掘中有鸟纹彩陶葫芦,在陕西宝 鸡北首岭的发掘中有鸟纹彩陶壶,在榆中县马家坬发掘中有飞鸟 纹的彩陶器,这些鸟纹和鸟塑都意味着男根的象征物。所谓“象 征”,是我们今人对它的描述,而对史前的人类说来,并不意味鸟像 男根,或男根是鸟的转化物,而意味鸟就是男根。两类不同事物的 等同,对于史前人类的原始思维说来,不需要数学逻辑,也不需要 因果推理。任何事物都可以相互贯通,相互渗透。这就是现代人 类学家所谓的“互渗律”。在这种原始思维中,鸟毫不费力地就等 于男根,男根也等于鸟。在我国唐代的《唐韵》和宋代的《广韵》中, “鸟”的另一个读音为“都了切”即“diao”;在《集韵》和《韵会》中为 “丁了切”也即“diao”,其义为“人、畜雄性生殖器”。在我国某些地 区的土语中,男根被称作“鸡巴”,婴幼儿的男性生殖器被称作“鸡” 或“小鸡”或“鸡鸡”。在英国俚语中男根被称作“公鸡”(cock)。希 腊神话中的天帝宙斯化为一只天鹅与少女勒达交媾,结果,使勒达 产下一卵,美女海伦便从卵孵化而出。其中的天鹅则是男根的象 征。还有埃及所崇拜的神鹰菏鲁斯,古希腊所崇拜的布谷鸟、孔 雀、乌鸦,印第安特新西人所崇拜的枭鸟(雷鸟)也应是男根的象 征物。
我国古代有一种占卜术名“鸡卜”。《史记·孝武本纪》:“乃令 越巫立越祝词,安台无坛,亦祠天神上帝百鬼,而以鸡卜。”张守节 正义:“鸡卜法,用鸡一狗一,生,祝愿讫,即杀鸡狗,煮熟又祭,独取 鸡两眼骨,上自有孔裂,似人物形则吉,不足则凶,今岭南犹行此法 也。”这里的鸡和狗都是男根的象征物。其中对鸡的应用是很独特 的。在占卜中,只选取含有鸡的两眼骨,即鸡的头骨。这种含有两 只眼睛的鸡头骨象征附有两只睾丸的男根。此骨若有似人形孔裂 则表明是人的男根,故预兆吉祥,反之,则预兆凶险。不言而喻,这 与筑鸟形祭坛举祀一样是一种巫术。
随着时代的变迁,鸟形祭坛逐渐为方形祭坛所取代,而方形祭 坛则是男根纵切面的象征物。而象征阴性的“圆形”祭坛形成于史 前的母系社会,在时间上要早于“鸟形”和“方形”祭坛。
在这里,不禁要问:“张开翅膀的飞鸟”和“金翅鸟” 形的祭坛是如何形成的,又有什么寓意呢? 要回答这 个问题,不得不追溯到史前文明。可以说,鸟形祭坛以 及圆形和方形祭坛都是史前文明的遗存痕迹。在史前 曾经存在过比有史以来长得多的史前文明。在这个时 期的人类还处于蛮荒时代,人们的思维与我们现代人 的思维有着巨大差别。在他们看来,世间的任何事物 无不充满神秘,就是说,他们在事物中所看到,更确切 地说是所想象的是我们现代人不可能看到的。今天, 我们可以称史前人的思维为“原始思维”。在原始思维 中,一个显著的现象就是对性器官和性行为的圣化。 在蛮荒时代的人看来,男女性器官乃至性行为并不像 我们今天所看到的那样就是它们自身,而是蕴涵了无 穷神秘。早期,他们观察人类和动物的繁衍不无与母 性有关,后来依次又发现与男性,与两性交媾以及与女血男精也有 密不可分的关系。他们的发现虽然触及到了繁衍的实际,但还远 没有触及今天我们所掌握的科学。他们是以神秘的,也即巫术的 意义来界定这一现象的。在他们看来,性器官和性行为潜藏着神 秘的能,这种“能”不仅存在于能动的人类和动物,也存在于不能动 的植物和无生物中,也就是说存在于宇宙和世间的一切事物中。 而且,这种存在于不同事物中的不同性的神秘能又可以相互影响、 相互渗透。人们只要对性器官和性行为的崇拜和模拟即可导致所 期望的结果,如氏族的兴旺、牲畜的繁衍、稼禾的丰收、财富的积累 乃至地位的抬升等。在只知其母不知其父的母系社会,蛮荒人只 观察到了女阴的生殖功能,因而产生了女阴的圣化,其圣化的象征 物即为圆形物、莲花、青蛙、竹等,而留存至今的圆形祭坛则是女阴 圣化的产物;后来,出现了对男根的圣化。这可能是在母系社会后 期出现,到了父系社会才逐步确立起来的。男根圣化的象征物则 是鸟、蜥蜴、蛇、龟等,而鸟形祭坛和留存至今的方形祭坛则是男根 圣化的产物。“张开翅膀的鸟”和“金翅鸟”形的祭坛也应是男根的 圣化物。利用象征阴阳两性器官的圣化物——祭坛举行祭祀则是 史前巫术的遗风。巫术不同于宗教的显著特征在于祭坛以及祭祀 的程序(仪式)本身,在先民看来,就蕴涵着律令和强制,而不像宗 教对神祇的抚慰和取悦。
关于鸟的这种象征意义,不仅在古代印度,而且在古代的其他 国家和地区,包括中国在内都无一例外。这在考古发掘中屡有发 现。譬如,在我国西安半坡仰韶文化遗址的发掘中有鸟纹彩陶残 片和鸟头颈形陶器盖钮,在陕西华县太平庄的发掘中有一完整的 黑色大陶鹗鼎,在临潼姜寨二期发掘中有鸟纹彩陶葫芦,在陕西宝 鸡北首岭的发掘中有鸟纹彩陶壶,在榆中县马家坬发掘中有飞鸟 纹的彩陶器,这些鸟纹和鸟塑都意味着男根的象征物。所谓“象 征”,是我们今人对它的描述,而对史前的人类说来,并不意味鸟像 男根,或男根是鸟的转化物,而意味鸟就是男根。两类不同事物的 等同,对于史前人类的原始思维说来,不需要数学逻辑,也不需要 因果推理。任何事物都可以相互贯通,相互渗透。这就是现代人 类学家所谓的“互渗律”。在这种原始思维中,鸟毫不费力地就等 于男根,男根也等于鸟。在我国唐代的《唐韵》和宋代的《广韵》中, “鸟”的另一个读音为“都了切”即“diao”;在《集韵》和《韵会》中为 “丁了切”也即“diao”,其义为“人、畜雄性生殖器”。在我国某些地 区的土语中,男根被称作“鸡巴”,婴幼儿的男性生殖器被称作“鸡” 或“小鸡”或“鸡鸡”。在英国俚语中男根被称作“公鸡”(cock)。希 腊神话中的天帝宙斯化为一只天鹅与少女勒达交媾,结果,使勒达 产下一卵,美女海伦便从卵孵化而出。其中的天鹅则是男根的象 征。还有埃及所崇拜的神鹰菏鲁斯,古希腊所崇拜的布谷鸟、孔 雀、乌鸦,印第安特新西人所崇拜的枭鸟(雷鸟)也应是男根的象 征物。
我国古代有一种占卜术名“鸡卜”。《史记·孝武本纪》:“乃令 越巫立越祝词,安台无坛,亦祠天神上帝百鬼,而以鸡卜。”张守节 正义:“鸡卜法,用鸡一狗一,生,祝愿讫,即杀鸡狗,煮熟又祭,独取 鸡两眼骨,上自有孔裂,似人物形则吉,不足则凶,今岭南犹行此法 也。”这里的鸡和狗都是男根的象征物。其中对鸡的应用是很独特 的。在占卜中,只选取含有鸡的两眼骨,即鸡的头骨。这种含有两 只眼睛的鸡头骨象征附有两只睾丸的男根。此骨若有似人形孔裂 则表明是人的男根,故预兆吉祥,反之,则预兆凶险。不言而喻,这 与筑鸟形祭坛举祀一样是一种巫术。
随着时代的变迁,鸟形祭坛逐渐为方形祭坛所取代,而方形祭 坛则是男根纵切面的象征物。而象征阴性的“圆形”祭坛形成于史 前的母系社会,在时间上要早于“鸟形”和“方形”祭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