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6年6月26日,蒋介石集团发动了全面内战。与此同时,也加紧对国民党统治区的和平民主运动进行镇压。还在5月间,国民党政府就制定了“维持社会秩序临时办法”,严禁罢工、罢课、集会和游行示威,接着就大肆逮捕反内战的工人、学生和群众,封闭反内战、呼吁民主的文化团体和言论机关。7月间,又在昆明暗杀了著名的民主人士李公朴、闻一多,制造了骇人听闻的血案。
        李公朴(1902—1946)号仆如,原名永祥,江苏常州人,生于镇江。十岁左右曾读私塾,以学习勤奋而深得好评。因家贫,无以为生,13岁时入镇江“合兴盛”五洋商店(京广洋货店)做学徒。五四运动中,他发起组织爱国团,抵制日货。并以“长啸”为笔名,撰文在报上揭露一些奸商与官府勾结,深夜将日货商标换成国货商标,冒充国货的行为。因事关“合盛兴”,结果被老板开除。此后他先后就读润洲中学、武昌文华大学附中、沪江大学附中。1924年入沪江大学。1925年参加了“五卅”运动,任上海学联工人科长。同年加入国民党。1926年弃学到广东参加北伐。“四一二”政变后,公朴目睹广大革命人民倒在血泊之中,“北伐变成了自戕”,愤然离开部队。1928年赴美留学。1930年11月回国。九一八事变后,致力于抗日救亡运动和群众文化教育工作。1932年和邹韬奋、杜重远等创办流通图书馆和业余补习学校。1934年创办《读书生活》半月刊,1935年扩大为读书生活出版社,出版了《资本论》等许多马列主义经典著作。同年被选为上海各界救国联合会执行委员。1936年被选为全国各界救国联合会执行委员,参加起草《救国宣言》和《抗日救国初步纲领》。11月23日,他同沈钧儒、邹韬奋等一起被国民党政府逮捕,为著名“七君子”之一。抗战爆发后获释。后和沈钧儒、邹韬奋合办《全民抗战》周刊,全身心投入抗日宣传教育工作。1938年11月偕夫人张曼筠女士访问延安,在延安的一个月时间里,毛泽东曾多次接见他们,亲自到他们住的窑洞看望他们,为张曼筠所画长城图题字。张几次被感动得流下眼泪。李公朴说:“觉得自己像个流浪子一样,这时才找到了自己的家。”1939年,李公朴率抗日教育团先后到晋察冀边区和冀鲁豫边区进行抗日宣传教育工作。1940年出版反映抗日根据地现实的《华北敌后——晋察冀》一书。1942年在昆明创办北门书屋。1944年任《民主》周刊编委。同年,中国民主同盟云南省支部成立,他便参加了民主同盟,并被选为省支部执委。1945年10月,李公朴出席民盟临时全国第一次代表大会,被选为中央执行委员。
        闻一多(1899—1946),湖北浠水人。诗人、学者、教授。原名家骅,字友三。1922年赴美留学。1925年回国,先后在北京艺术专科学校、青岛大学、清华大学任教。1927年任国民革命军总政治部艺术股长。1928年3月,与徐志摩等创办《新月杂志》,加人“新月社”。1927年秋到1937年,先后在南京国立第四中山大学(后改名中央大学)、上海政治大学、武汉大学、清华大学任教。抗日战争期间,任西南联合大学教授。1943年以后,因痛恨国民党政府的独裁和腐败,积极参加争取民主的斗争。1944年加入中国民主同盟,1945年任中国民主同盟中央执行委员。李闻同为民盟昆明支部负责人。
        抗日战争结束后,国民党政府定于3日到5日为庆祝胜利日,要举国欢庆胜利。事实上,蒋介石为抢夺胜利果实,已经在准备发动内战。对此,李公朴保持着清醒的认识。2日晚,西南联大新诗社举行以“为胜利团结与民主而歌”为主题的诗歌朗诵晚会。当应邀出席的李公朴看到闻一多为庆祝抗战胜利把留了多年的胡子剃掉了时,就对他说:“内战危机,十分严重,斗争形势,更为复杂。”闻一多听后说:“那我们就坚决反内战,争民主。”李公朴说:“反内战,争和平,反独裁,争民主,这是我们当前最紧急最迫切的任务。”在晚会上,李公朴即席朗诵了《不要教胜利冲昏头脑》的诗作:“不要狂欢,且慢骄傲,胜利团结与民主并没有真得到。它还靠咱们大家努力,抓紧时机共同创造。……胜利的果实不能白白送掉,全国人民必须团结牢。大家一齐来动手,剥掉假民主的外套。”①
        1945年12月1日,昆明学生举行反内战大示威,遭到国民党云南当局的残酷镇压,造成震惊中外的“一二·一”惨案。积极参与支持学生爱国民主运动的闻一多极为愤慨,他在“联大教授会”召开的紧急会议上,愤怒地控诉反动派的暴行,他说:“……鲁迅先生说1926年 ‘三一八’惨案是中华民国最黑暗的一天。他不知道,还有更凶残更黑暗的日子,是1945年12月1日!段祺瑞的卫兵,是在执政府门前向徒手的学生开枪;‘一二·九’的时候,北平的军阀是在大街上行凶;‘一二·一’的昆明,竟全副武装杀到学校里面来了。这是最野蛮最凶残的恐怖统治!我们为人师表的人,一定要支持学生,抗议这个暴行。”②闻一多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在昆明学生在险恶的环境中进行的一个月的罢课斗争中,闻一多始终和他们站在一起,他还应学生之请,怀着激情撰写了《“一二·一”运动始末记》,记述了学生们的英勇斗争。
        国民党昆明当局对闻一多等爱国人士恨之入骨,他们以最卑鄙的手段对闻一多进行诬蔑和攻击。一份叫做《光明报》的特务小报,“劝”闻一多学屈原,跳昆明湖,少发牢骚;另一些特务小报说闻先生以博得听众的掌声为满足,诬蔑闻先生拿着青年的血出风头。他们甚至把闻一多的名字改成“闻一多夫”,说他不仅是共产党,而且是苏联人,“吃卢布”。但这些下流的无耻造谣中伤丝毫损害不了闻一多,反而使他更看清了国民党反动派的真面目,坚定斗争信心。当身在重庆的李公朴得知“一二·一”惨案的消息后,愤怒之至,立即写了一副挽联悼念“一二·一”烈士:“要独裁残杀学生之政府从来没有好结果;反内战代表人民的公意一定会成功。”他还在《知识青年》(1卷5期)上发表《世界看“一二·一”惨案》,分析了当时民主与反民主势力的激烈斗争。要人们警惕法西斯的残余势力。文章最后说:“近百年人类的历史已经为我们写照清楚了。反人民的人,用武力压迫人民的人,一定为人民自己的力量所推倒。”③
        1946年2月10日,在重庆各界庆祝政协会议胜利闭幕的大会上,国民党特务制造了“较场口”事件。作为大会主席团成员之一,又是大会总指挥的李公朴受伤最重。第二天,周恩来去看他时,他说:“为了和平民主,为了祖国的统一,受点伤算不了什么。”“我的血,不过是许多革命先烈血海中的一滴,我愿意把我的血,同许多革命先烈的血流在一起。”“我要更加坚强起来,力争人权、 自由和民主。”他还说:“没有死,就是责任还未完。”④
        1946年5月初,李公朴带着伤痕回到昆明。当时,内战的阴云已布满全国,白色恐怖笼罩春城。在青年会组织的一个大型座谈会上,与会者请李公朴谈了对时局的看法。他说:“内战不可避免”,“双十协定后内战即爆发;停战协定后更大规模的东北内战即开始;政协会议后,打杀之风遍全国。一切谈判,不过是国民党反动派争取时间准备全面内战的所谓‘政略’而已。停战协定,蒋介石为什么坚持把东北除外,因为大规模的内战是要首先截断共产党的归路和总后方,所以在和平的烟幕下,马歇尔就给蒋介石运送了完全美式装备的七个军的强大兵力去东北。当然共产党也不会睡觉,目前都在调兵遣将,准备大打。实际上,内战并没有停止。国民党的二中全会,已经把一切协定、一切决议都完全投入到硝烟弥漫的炮口里了,还有什么和平可言!”他认为国民党政治上的丧失人心和经济上的全面崩溃,很快就会抵消其军事上的优势,“国民党反动派全面发动内战,只会给它带来彻底垮台,没有别的后果。”他最后说:“反内战,反独裁,要和平,要民主,这就是我们坚定不移的任务。要父亲告诉儿子,妻子告诉丈夫,不为内战当兵,不为内战纳粮,不为内战交税,看你国民党反动派能打几天内战。”他的讲话,博得了热烈掌声。⑤
        1946年6月26日,全面内战爆发。为配合全面军事进攻,国民党在其统治区,实行白色恐怖,残酷镇压和平民主运动以及民主人士。李公朴、闻一多不顾个人安危,毅然发动《呼吁和平》的万人签名运动。他们奔走呼号,不遗余力地动员人民反对内战,揭露反动派出卖祖国,发动内战的种种罪行。而反动派则再次造谣、中伤李、闻二位先生,说“李公朴奉中共之命,携带巨款来昆明密谋暴动”,“云南民盟支部组织暗杀公司,董事长闻一多夫!”恶意中伤之后,随之便是监视、恐吓。面对威胁,李公朴对夫人张曼筠说:“我们搞民主运动的人,是要随时准备牺牲的。”当友人劝他尽快离开昆明时,他说:“他们要杀你,什么地方都一样。看情况,我已走不出昆明了。”他还向这位亲密朋友表示:“时间已经迟了……。我怀念延安!”又说:“知道我的人不少,真正了解我的人不多,我只希望共产党能了解我,我就心安理得。《新华日报》创刊八周年时,我写了一首贺诗,最后我高呼: ‘新华日报万岁!’我为什么只喊新华日报万岁,因为我还没有条件喊共产党万岁!但必须是:共产党万岁,才可能有新华日报万岁。我这个意愿,你是会理解的。”说到这里,不禁热泪盈眶。最后他说:“为了民主我已经准备好了,两只脚跨出门就不准备再进门!”⑥
        正像李公朴预计的那样,国民党特务罪恶的枪口已经在对准他了。当时,国民党当局已向昆明特务机关发出密令,说:“中共蓄意叛乱,民盟甘心从乱”,“际此紧急时刻”对“中共与民盟分子同样可以密报、密捕、密决”。昆明特务机关把李、闻列入了黑名单的首位。1946年7月11日晚7时半,李公朴因替友人商借电影院开音乐会募捐事,与夫人一同前往。事毕在南屏看了场电影。9时45分散场,乘公共汽车返家时,即有穿黄色军服及便衣特务数人跟踪上车。下车后,跟踪也随之下车,当时,天正下雨,灯光暗淡。李公朴夫妇通过学院坡小路回北门街住处,刚要上坡,即闻后面“啪”的一声,公朴突然倒地。夫人以为是路滑跌倒,赶快去扶他,一看才知中了特务的子弹,腰上鲜血直流,情急中李夫人高喊:“枪打死人了啦!”“捉人呀!”闻声赶来的群众和刚下车的群众虽然追获了凶手,但凶手很快被一辆吉普车带走。受重伤的李公朴被路过此地的云南大学学生会一负责人舒守训找来的同学们,抬送到云大医院。经医院检查,子弹从后腰射入,经腹腔至右腹穿出,血流满腔,并不断从口中吐出。虽经医院全力抢救,终未能挽救他的生命。第二天清晨身亡。
        7月12日,昆明《学生报》发出号外,将李公朴先生惨遭国民党特务暗杀的消息公布于众。消息震动了全国。昆明各界知名人士和群众纷纷到医院凭吊。特别是成千上万的青年学生,更是满怀悲愤,到云大医院吊唁他们尊敬的师长。毛泽东、朱德也发来唁电,周恩来、董必武、邓颖超、李维汉、廖承志等,以中共代表团名义发来唁电。
        李公朴倒下了,特务们的下一个目标就是闻一多。闻一多全身心投入宣传和抗议工作,他已把个人安危置之度外,恐吓不断传来,亲友们都劝他躲避,他都不为所动。特务们就窥伺在他身边,等待着下手的时机。7月15日,昆明各界追悼李公朴的大会在云南大学举行。云大的同学考虑到他的安全,劝他不要去参加大会,他说:“我不去,何以慰死者,何以言民主。”“李先生尸骨未寒,我们这些做朋友的,都不出席,怎么对得起死者?又怎么对得起生者?”他毅然决然亲临主持大会。李公朴的夫人张曼筠在大会上愤怒地控诉国民党特务的卑劣罪行,报告中,李夫人泣不成声,无法再讲下去的时候,闻一多先拍案而起,横眉冷对台下的一些特务,痛斥他们的无耻暴行。他说:这几天,大家晓得,在昆明发生了历史上最卑劣、最无耻的事情!李先生究竟犯了什么罪?要遭这样的毒手?他只不过用笔写写文章,用嘴说说话,他所说的,所写的,都无非是一个没有失掉良心的中国人的话!大家都有笔,有嘴,有理拿出来讲啊!为什么要打,要杀,而且偷偷摸摸地杀!接着他愤怒地喊道:“今天,这里有没有特务?你站出来,是好汉的站出来!你出来讲!凭什么要杀死李先生?”“杀死了人,又不敢承认,还要诬蔑人,说什么‘桃色案件’,说什么共产党杀共产党,无耻啊!无耻啊!”⑦接着他指出:“这是他们的末日到了,他们害怕,他们恐慌,所以他们要造成恐怖!希特勒、墨索里尼的疯狂行为,就是因为法西斯强盗恐惧人民力量的强大。”“反动派的无耻,正是李先生的光荣!”“反动派,你只看见一个人倒下去,却看不见千百个人会站起来!你打杀一个李公朴,会有千百个李公朴的继起者的!”“千百万的人民是杀不完斩不绝的,因为真理是永存的!”最后他大声疾呼:“我们都像李公朴先生一样,准备好了,两只脚跨出门,就不准备再跨回来!”⑧会后,云南大学的同学,围护着闻一多先生回到了联大教职员宿舍。途中,躲在云大周围伺机蠢动的特务们,见这么多的青年学生紧紧地挨在闻一多先生身边,形成了一个强大的保卫行列,都显得惊慌失措,有的跑回警备司令部报信,有的溜走了。看到特务们的狼狈相,闻一多笑着对同学们说:“你们看,这些见不得阳光的家伙,只能在暗地里偷偷摸摸,在人群面前,他们就害怕了!”受到闻先生精神感染的同学们,兴奋地唱起《你这个坏东西》,一直唱到联大宿舍门口。
        当天下午两点半,闻一多又出席了民盟云南支部在《民主周刊》社为李公朴被暗杀事件举行的记者招待会。此时,会场内已混进了几个特务,昆明警备司令部也正在杀气腾腾地布置暗杀闻的最后行动计划。很快,两辆美国吉普车开了出来,一辆停在翠湖边上的西仓坡口,一辆停在联大教职员宿舍旁边的钱局街口,特务们分散开来,把府甬道上的三个出口都封锁起来。4点多钟的时候,闻夫人叫他的长子闻立鹤去接闻先生。5点30分,闻先生与立鹤离开民主周刊社,父子两人边走边谈,府甬道上寂静无人。刚刚拐弯快到宿舍门前时,突然从米仓大门内冲出一群特务,他们用冲锋枪向闻先生扫射,闻先生当即倒地,扑上去护救父亲的立鹤也身中数弹。特务们在向闻先生继续射击后,分乘吉普车扬长而去。就这样,继李公朴倒在国民党特务们的无声手枪下之后,闻一多又倒在了特务们的美制冲锋枪之下。前后仅五天时间,就有两名著名爱国人士惨遭杀害。
        国民党特务的卑劣暴行,更激起中外一切有正义感的人士的震怒和抗议,全国各地到处成立“李闻血案后援会”,人们自发地悼念这两位英勇不屈的民主斗士。美国53个著名大学教授联名上书杜鲁门总统和美国国会,抗议国民党政府的暴行。
        李闻惨案发生后,民盟主席张澜致电蒋介石,严厉谴责国民党特务暗杀“倡导民主,主张和平”的李闻,是“反民主和平有计划之阴谋”,并要求:对全国特务机关及制度,应予彻底废除;严令负责机关,必获主凶,依法惩治;全国各地方治安机关,保证今后不再有类似之事发生,否则无论何人,认真从严惩办。民盟中央也发表书面谈话,抗议国民党当局的法西斯暴行,要求其立即派人与民盟所推派之人员同赴昆明,调查惨案真相。国民党当局拒绝了这一正义要求。8月3日,民盟总部秘书长梁漱溟、副秘书长周新民赴昆明调查。他们在被国民党特务严密监视的情况下,克服了许多困难,进行了深入的调查。9月30日发表《李闻案调查报告书》,用铁的事实揭露了国民党反动派杀害李、闻的血腥罪行,严正指出:“李闻案,无待申论是政治性暗杀案。”⑨
        中国共产党对遭受国民党迫害的民盟,给予了有力的支持,对国民党当局的暴行表示了强烈的谴责和抗议。中共领导人毛泽东、朱德向闻一多的家属发来唁电,对其遇难表示哀悼,对其为民主而奋斗的不屈不挠的精神表示敬佩。中共政协代表团严正抗议国民党政府,要求立即撤换昆明警备司令,限期缉拿凶手;保护各民主党派和民主人士的安全;安葬死者,通令全国追悼,抚恤家属。18日,周恩来在南京召开记者招待会,发表了《反对内战与扩大政治暗杀的严重声明》,指出:国民党制造李闻血案“完全是有计划的,而且是肆无忌惮的政治暗杀”,“这完全赤裸裸地暴露了国民党特务残暴的法西斯本质。”⑩在上海追悼李、闻二烈士的大会上,周恩来还亲自写了悼词,由邓颖超代念:“今天在此追悼李公朴、闻一多两先生,时局极端险恶,人心异常悲痛,但此时此地有何话可说。我谨以最虔诚的信念,向殉难者默誓:心不死,志不绝,和平可期,民主有望,杀人者终必覆灭。”(11)这是一篇代表全国人民心声的,讨伐国民党当局的战斗檄文!
        国民党当局的暴行也遭到国际舆论的谴责。加拿大、美国的和平人士纷纷致电或举行集会,声讨这种罪行。《密勒氏评论报》指出:李、闻惨案“从各方面看都可证明是一件政治性暗杀”。“政治暗杀是一种卑劣危险的手段,只有法西斯国家才肯有的”。(12)就连马歇尔向美国政府的报告中也说:中国民主同盟的两位著名的自由主义分子在昆明被身份不明的人(后来据透露是昆明警备司令部的特务)暗杀了,而且有种种迹象表明,国民党特务正在国内其他地方恐吓民主同盟重要的盟员和中国的自由主义分子。
        国民党的血腥暴行,不仅没能阻止和平民主运动,反而激起了全国人民的义愤,提高了从事和平民主人士的认识。茅盾在《对死者的安慰和纪念》一文中指出:“李公朴、闻一多两先生以身殉民主,这告诉了反民主分子:暴力不能摧毁人民之要求。也告诉:不流血而实现民主,在中国是一种幻想!”(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