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失守后,日本为切断中越国际交通线,便将进攻方向指向桂南地区。日本认为,“中国虽已丧失华南沿海主要港口,但仍能自法属安南及缅甸方面获得补给,而广西公路成为中国之主要补给线,其输入量,每月约达四千至六千吨,占输入额的百分之三十”①。因此,日本早就想封闭和切断这条交通线。
        1939年10月24日,日本大本营下达了“大陆命第三七五号”作战命令,陆海军达成了执行作战命令的协定。协定指出:“作战目的,在直接切断南宁—龙州补给路线。”作战时间预定为11月中旬。协定还规定:“作战陆军代号为‘和’号作战,海军代号为 ‘N’号作战。”②
        10月19日,日本中国派遣军命令第二十一军(司令官安藤利吉中将)第五师团、台湾混成独立旅团共约三万余人,另有第五舰队、海军第三联合航空队支援作战,以陆海军协同“在钦州以南地区强行敌前登陆,首先迅速进至钦州及防城附近,然后攻占南宁附近各要地”③。上述参战日军于11月上旬集结于海南岛三亚港。
        中国军方对日军的意图已有觉察。担负两广地区防御任务的中国第四战区(司令官张发奎)以第十六集团军夏威部第三十一军、第四十六军共六个师又四个独立团负责防守,抵抗日军的进攻。桂林行营为此制定了桂南会战指导方案,要求桂南驻军确保或掩护桂越国际交通线。然而,当时桂南兵力十分空虚,仅剩下第四十六军及两个独立师与地方团队,配置于南宁、贵县以南亘北海沿岸既设阵地,防守着数百公里的海岸线。
        11月13日, 日军从海南岛三亚港起航。11月15日黎明,云集钦州湾企沙附近海面的日舰已达四十余艘,汽艇约五十多艘。这些舰船以舰炮猛烈轰击海岸中国守军阵地。 日军第五师团先遣队——及川支队,以约两个步兵大队的兵力,在其海、空军的掩护下,强行登陆。
        由于中方对日军登陆地点判断失误,加上部队调动部署尚未就绪,因此,作战一开始便陷入被动。当时在钦州湾地区,仅有夏威所辖的第四十六军新编第十九师,防线正面达200公里以上。 日军登陆开始后,新十九师师长黄固急令部队务于敌登陆立脚未稳之际,将敌歼灭于滨海,中国将士对登陆之敌进行了顽强的阻击。下午, 日舰又对钦州湾龙门地区猛烈炮击,并以步兵多次发起登陆冲锋,双方交战十分激烈。傍晚,中国军队放弃滩头阵地,退守防城附近后备工事。
        16日,由企沙登陆之敌,向中国防城守军阵地进逼。另以一部在钦县附近的犁头嘴登陆,一部乘大雨涨潮之际,以汽艇沿渔洪江直趋黄屋屯。中国军队逐次退守钦县以南第二线阵地,丧失了又一个滩头阵地。防城守军也因受敌机、大炮的轰击,阵地全毁,以致无险可守,弃城转移。日军乘胜占领了黄屋屯。面对严峻的局势,第四十六军军长何宣命令新十九师竭力固守平旺、钦县附近第二线阵地,无令不得退。
        17日,犁头嘴登陆之敌,借飞机掩护,以主力猛攻钦县,并以一部从中国军队侧背冲入城内。双方展开了激烈的巷战。傍晚,中国军队退出钦县。
        日军登陆后,便以南宁为目标,形成三路攻势。一路由防城出击,进攻南宁;一路从黄屋屯长驱直入,直逼大塘;一路以钦县为出发地,沿邕钦公路向小董进攻。18日,由黄屋屯出发的日军抵达大寺,由钦县出发的日军攻占小董。19日,由防城出发的日军突破中国守军防线,进抵唐报,从西南威胁南宁。中国新十九师主力在日军的全面进攻下,被迫退守板城。 日军已从东南、南、西南三面形成了对南宁的包围态势。
        为了抵挡日军进逼南宁,保住西南边陲重镇,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电令桂林行营主任白崇禧,令其责成第十六集团军指定两个师,“固守南宁,无令不得撤退”。同时,电令第五军军长杜聿明率部由湖南衡山增援桂南,并令傅仲芳第九十九军从湖南湘潭及贵阳移至柳州,令姚沌第三十六军自重庆及湖北当阳南下赴宜山集结,以增援第十六集团军。
        第五军奉命后立即开始行动,第二○○师、荣誉第一师于11月20日开始乘坐火车西调。限于交通条件,部队到达桂林后只得下车徒步行军或改乘汽车,最先到达的第二○○师在27日投入战斗。日军抢先于19日进抵唐报、百济一线,并进击良庆。第四十六军第一七○师良庆、蒲庙守军奋勇抵抗,战斗十分激烈。该师第五○九团第二营几乎全部牺牲。良庆告失后, 日军准备横渡邕江,直接攻击南宁。
        22日下午,第十六集团军任命第三十一军韦云淞所部第一三五师师长苏祖馨为邕江北岸守备司令,第四十六军第一七○师师长黎行恕为守备副司令。但在城防配置尚未完成之时, 日军已开始渡江。
        23日,苏祖馨及第一三五师抵达南宁,投入战斗。日军在炮兵和空军的火力支援下,继续在思沿堂附近强渡。由于中国军队系兼程赶来南宁,仓促应战,因此未能有效地阻敌于邕江南岸。24日, 日军渡江已达数千人,并依靠空中支援,以主力分由东、西向南宁夹击。敌我双方在城郊展开激战。下午,陆公祠失守,中国第一三五师被迫撤出南宁,向高峰隘地区退去。日军攻入南宁后,在市内扫荡两天,街头血流成河。
        南宁以北是错综复杂的山岳地带,与内地联系的道路只有两条:一条由南宁北上经20公里处的高峰隘到武鸣;一条是由南宁向东北延伸经50公里处的昆仑关至宾阳的邕宾公路。因此,高峰隘和昆仑关,系南宁北侧之天然屏障, 日军要确保占领南宁,就必须控制这两个天险。为此, 日军分兵两路,一路以中村支队及骑兵联队为主力,沿邕(宁)宾(阳)公路北进;一路以步兵第四十一联队之一部由邕(宁)武(鸣)公路北上。25日,邕武公路之日军进至二塘,遭到中国军队第二○○师第六○○团的奋勇还击。全团将士浴血奋战,团长邵一之阵亡,官兵伤亡达三分之一以上,仍顽强地挡住了日军的进攻。其后,由于日军攻占了四塘,截断了中国军队后方补给线,形成孤军被围的局面,守军才利用夜幕掩护,与第一七○师一起向高峰隘地区撤退。26日,从南宁城撤出的第一三五师等中方部队也到达了高峰隘东、西一线。30日,日军以火力摧毁了中国军队阵地,占领了八塘,中国军队退至九塘。12月1日,日军进占高峰隘,中国军队一部向武鸣方向撤退,第二○○师向昆仑关转移。
        12月2日,中国军队以第一八八师第五六四团协同战车部队,对八塘之敌展开反攻。 日军抵挡不住中国军队的攻势,被迫后退。然而,由于道路、桥梁破坏严重,中国军队战车无法通过,乃与日军形成对峙。4日,日军猛攻昆仑关,第五六四团顽强抵抗,终因弱不敌强,被迫后撤,昆仑关遂告失陷。6日晨,日军将中村支队主力回调南宁,攻势告一段落,敌我双方围绕着高峰隘和昆仑关,形成了战略对峙局面。
        南宁失守,不但西南国际交通线被切断,而且日本航空兵以此为基地将危害西南大后方。有鉴于此,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决心收复南宁,责成桂林行营主任白崇禧到迁江亲自指挥作战,军事委员会除令空军(飞机约100架)、炮兵(两个营又两个连)、坦克支援外,还继续抽调步兵第六十六军由江西吉安赴宾阳参战。
        根据军事委员会的指示,桂林行营拟就了反攻南宁计划,并于12月16日下达了作战命令:“以攻击北攻之敌,收复南宁之目的,乘敌后续部队来到以前,一举转移攻势,将敌包围于邕江南北地区而歼灭之。”④根据作战计划,反攻部队分成东、西、北三路军。
        其兵力具体部署是:北路军(第三十八集团军徐庭瑶部第五军、第九十九军第九十二师)以主力从宾阳方面,配合坦克,攻击昆仑关,一部切断南宁至昆仑关敌之联系,歼灭昆仑关之敌,而后协同其他部队攻取南宁;东路军(第二十六集团军蔡廷锴部第四十六军、第六十六军共四个师),以陆屋、灵山为根据地,配合地方武装,破坏郁江以南敌后交通,阻敌增援昆仑关;西路军(第十六集团军夏威部四个师及地方武装)以两个师攻击高峰隘之敌,将敌主力吸引于该方面,一部袭扰郁江以南敌后交通,一部进至邕宾路之四塘,阻止南宁日军增援昆仑关;第九十九军第九十九、第一一八师为总预备队,于宾阳古辣附近待机。预定12月18日拂晓发起攻击。⑤
        邕宾公路由昆仑关向南,依次为九塘、八塘、七塘、六塘、五塘、四塘。防守八塘及其以北地区的日军为第五师团骑兵第五联队、步兵第二十一联队、第四十二联队第二大队。昆仑关为日军主阵地,由步兵第四十二联队第二大队、炮兵两个中队又一个小队据守。日军占据昆仑关制高点,构筑坚固工事并加设移动铁丝网。
        北路军所辖第五军,由杜聿明指挥,实施主攻昆仑关的任务。第五军拥有荣誉第一师、新编第二十二师、第二○○师、军补充第一、第二团,并有装甲兵团、炮兵队、骑兵团、工兵队、高射炮队,是国民政府的“王牌”机械化部队。依据第五军的作战部署,由邱清泉率领新编第二十二师为右翼队,袭击五塘、六塘,以截断敌军退路;由郑洞国率领荣誉第一师为左翼队,协同由第二○○师之一部和军补充第一、第二团组成的左翼支队,包围攻击昆仑关及八塘正面之敌;由第二○○师主力和骑兵团充任总预备队。18日凌晨,荣誉第一师开始了局部夜袭。拂晓时分,在战车及炮火支援下,对昆仑关发动正面攻击。据守昆仑关的日军松本大队,在中国军队猛烈攻击下,纷纷向核心阵地退却。中午,中国军队攻克罗塘、同兴西北高地,接着又占领了石寨隘、同平、枯桃岭,并有一部进至九塘附近。
        日军为了挽回败势,今村师团长急调步兵第二十一联队增援九塘,并立即发动夜袭。双方激战不休,阵地上展开了白刃战。至19日凌晨,罗塘及同兴北方高地又被日军夺去。第五军军长杜聿明令荣誉第一师继续攻击,重点指向六五三高地,并以一部截断昆仑关敌军后方补给线。
        当日上午,荣誉第一师左翼部队向六五三高地猛攻。六五三高地为昆仑关东北之要点,可以瞰制整个昆仑关战场。日军据守顽抗,中国军队伤亡惨重。在此危急之际,连长安朝宣等率部携带手榴弹冲入敌阵,与敌短兵相接,最终控制了这个制高点。同时,新编第二十二师在五塘阻击增援昆仑关之敌,西路军在高峰隘也展开了猛攻,东路军则在敌军后方四处袭扰,在钦县、小董、大塘、蒲庙等重要地域频频出击,打击敌人,牵制敌军行动。
        20日,鉴于荣誉第一师两日来伤亡较大,杜聿明令第二○○师超越荣誉第一师阵地,担任主攻任务。第二○○师在戴安澜师长的指挥下,强攻昆仑关。中国军队在日军密集的火力封锁下,攻势受挫。八塘方面,中国军队控制了八塘东、西两侧高地,破坏了交通线,从而切断了南宁至昆仑关日军的补给线。但是,经过21、22日两天的猛攻,昆仑关仍然未能攻克。
        23日,杜聿明下达作战命令,决定以重点指向罗塘高地附近,继续对当面之敌攻击。荣一师准备对罗塘据点之攻击,同时第二○○师由正面佯攻,以牵制敌人。
        罗塘为昆仑关西侧高地,是昆仑关西南的天然屏障,也是日军的一个主要支撑点。24日,荣誉第一师以第二团和迫击炮营担任主攻,由老毛岭北方高地向罗塘高地两侧攻击,以排为单位,梯次配备,前仆后继,用大刀等简陋器械连破敌军两道铁丝网防线,冲入敌阵。三木联队长急电求援,哀叹:“傍晚前旅团若来不到,第一线难以确保。”⑥但是,日军援军根本无法到达罗塘高地,身陷绝境的日军作困兽斗。当晚,中国军队克复罗塘高地,日军第五中队几乎全部被中国军队消灭,第二团突击营也仅剩下数十人。
        当罗塘战斗激烈进行时, 日军第五师步兵第二十一旅前往驰援,被荣誉第一师阻击在九塘东北地区。日军伤亡惨重,旅长中村正雄被击毙。
        同日,第五军命令第二○○师沿公路两侧,以重点向界首附近高地继续对敌攻击。界首高地位于昆仑关东侧,峭壁悬崖高耸,与罗塘高地南端成犄角之势,可东西俯瞰昆仑关。25日下午,中国三架轻型轰炸机、一架驱逐机飞抵昆仑关上空, 日军误认为是己方战机,遂铺置信号板示意。中国驱逐机乘势俯冲扫射,轰炸机投弹18枚,全部命中目标,日军受到严重杀伤。第二○○师迅速发动强攻,于傍晚攻克界首南端高地,但不久又被日军夺回。29日,第二○○师继续进攻界首。经过重炮轰击、白刃肉搏,终于重新攻克了界首附近敌军各据点,并顶住了日军的猖狂反扑。入夜,第五军命令新编第二十二师超越第二○○师阵地,担任正面主攻突击任务。其左翼为第一五九师,右翼为荣誉第一师,协同作战,围攻昆仑关。
        30日,新编第二十二师先后攻占了南北同兴、界首村落及其东南各高地,为完全收复昆仑关创造了条件。但是,中国军队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是日敌遗尸百余具,我官兵伤亡亦达三百余名。31日拂晓,该师在友军的协同支援下,攻入昆仑关,并完全收复了昆仑关东西两侧高地, 日军向九塘溃退。
        1940年1月1日,日军增援昆仑关的部队到达九塘,与昆仑关溃败之兵汇合,构筑工事,企图既守南宁外围,又伺机再取昆仑关。第五军决定乘胜追击,于2日拂晓向九塘攻击,并令新编第二十二师攻击九塘,荣誉第一师在1日黄昏占领四四一高地,第二○○师为总预备队。
        四四一高地是控制着九塘至昆仑关公路的战略要点。3日,中国军队以重大伤亡代价,攻占了四四一高地东部的大部分地区。入夜, 日军在中方猛攻下渐形不支,遂残酷地施放毒气助战。中国军队将士不顾生死,仍然发起一阵阵进攻。四四一高地终于被全部克复,使昆仑关获得了外围屏障。昆仑关战斗赢得了最后的胜利。
        4日上午,新编第二十二师攻克九塘,从5日开始,第五军又以第二○○师为右翼队,新编第二十二师为左翼队,追击日军,进攻八塘。但是,八塘之敌以逸待劳,负隅顽抗,使中国军队未能有所进展,双方对峙在九塘至八塘之间。
        11日傍晚,第五军接奉第三十八集团军命令:“将防务交由第三十六军接替,集结思陇附近整理待命。”第五军将士在这次战役中,有一万一千余人流血负伤,有五千五百余人为国捐躯。
        在广东,1939年12月24日,日军第二十一军以第十八、第一○四师团及近卫混成旅团等部开始进攻粤北,企图攻占第四战区司令长官部所在地韶关。由于桂南方面第五师团处境危急,安藤利吉决定攻下翁源后,即将兵力向桂南转移,并于12月29日命令第五师团“仍然要确保南宁及附近要地,以便于转用兵团的到来”⑦。1940年1月7—13日,日军第十八师团、近卫混成旅团从海路进到钦县,尔后分别集结于南宁以南和七塘附近。日军在桂南兵力增至七万人左右。此外,日本大本营从关东军调来两个飞行中队支援作战。1月10日,日军第二十一军制定《宾阳会战指导方案》,其部署是:以第五师团、台湾混成旅团在四塘、五塘间展开,分向昆仑关、思陇突进;以第十八师团、近卫混成旅团分别经甘棠、那河向宾阳迂回,切断昆仑关一带对方补给线和退路。
        1月13日,中国军队召开了前线高级将领会议,确定了对日作战方针:“以攻克南宁为目的,先确保现态势,待后续兵团集中完毕后,对邕江两岸之敌,同时开始攻击而歼灭之。”⑧并决定邕江南、北两岸,各设统一的指挥官,夏威任南路兵团总司令,吴奇伟任北路兵团总司令。夏、吴二人在同月31日被任命为第四战区副司令长官。
        中国军队预定部署是:邕江北岸——第三十八集团军(辖第二、第五、第六、第三十六、第九十九军)和第三十七集团军叶肇部第六十六军守备昆仑关及其东西一线,第十六集团军第一纵队两个师在高峰隘以北与敌对峙;邕江南岸——第二十六集团军(辖第四十六军、四个独立团)和第十六集团军第二纵队两个师又两个团,分由东西两面夹击日军钦邕交通线,阻敌向邕江以北增援和集中。预计参战总兵力十五万余人。
        1月22日,日军昼夜赶运的军需物品业已云集南宁,从关东军调来的两个飞行中队也已抵达,近卫混成旅团在七塘附近集结完毕,第十八师团聚集于南宁南侧地区。23日,日军安藤利吉司令官从广州到达南宁指挥作战。26日,日军先发制人,发动“宾阳作战”。此时,中国军队后续兵团九个师中的八个师尚未到达指定地点。
        1月28日,日军第五师团一个旅、台湾混成旅团、近卫混成旅团主力,在第五师团统一指挥下,向邕宾公路以北高地第九十九军实施步、炮、坦克联合攻击;次日,防守八塘的日军第五师团第九旅团向西夹击第九十九军。
        在此以前,1月26日,日军第十八师团从邕江南岸东进,29日攻取永湾,准备北渡邕江。同时,近卫混成旅团先遣队攻占鹿颈。桂林行营为掩护左侧安全,急令刚到宾阳的第二军第七十六师等部向甘棠前进。30日,日军第十八师团会同近卫混成旅团进至甘棠一线;邕宾路西侧日军亦同时向第九十九军正面和第三十六军右翼攻击。
        1月28日,军事委员会命令从2月1日起由第四战区司令长官张发奎负责指挥桂南方面作战,军委会政治部部长陈诚到桂南协助“张长官指挥作战”。张发奎鉴于甘棠为当时桂南战局关键所在,乃调集部队预定2日攻击甘棠之敌,并令第五军主力在迁江一带构筑第二线阵地。
        但是, 日军第十八师团、近卫混成旅团已分别进入甘棠东西一线,并抢先于2月1日对甘棠发动陆、空联合进攻。中国军队仓促应战。日军第二十一独立飞行中队全部出动,大肆轰炸正向甘棠开进的第六军第四十九师及后方桥梁。特别是第三十八集团军总司令部被炸毁,司令部与各部队的联络一时中断、丧失了指挥能力,各部队形成各自为战状态,无法组织大规模的有效抵抗。致使甘棠北面高地为日军第十八师团、近卫混成旅团突破。2月2日下午, 日军近卫混成旅团一部窜抵宾阳城郊。宾阳原驻有第五军第二○○师, 日前,第五军奉令撤往迁江构筑第二线防线。第二○○师主力由宾阳撤走, 日军乘虚轻取宾阳。3日,日军第十八师团进抵清水河畔邹虚大桥,结果为北岸的中国新编第三十三师所阻止。张发奎鉴于宾阳失守,昆仑关一带守军交通补给受到威胁,遂令第三十八、第三十七集团军向上林、大览撤退。3日,日军再次占领昆仑关。中国军队向武鸣西北山地转移。8日,武鸣陷落。
        鉴于战役的不利形势,桂林行营决定先行确保柳州、宜山,以此屏障国际物资内运通道,同时对桂南日军加强后方袭扰,相机克复南宁。桂南日军深入作战,战线愈拉愈长,后方空虚,补给困难,并受到中国军队不断的袭扰,无法站稳脚跟。同时,中国第十二集团军开始加强对粤北日军的进攻,迫使日军收缩战线,集中兵力。故从2月9日起,桂南日军开始南撤。16日,日军第十八师团陆续由钦县及龙门港乘舰回粤。中国军队不失战机,跟踪南进,先后进抵昆仑关、高峰隘东西阵地。经过反复激战,在七塘、八塘附近与敌对峙。
        3月,第六十四军和第十六集团军对桂南日军发动春季攻势,在灵山与日军激战,几经失而复得,最终将日军击退,迫其撤至钦县、南宁附近。
        1940年6月,法国向德国投降,日军趁机再次向龙州进攻。7月2日, 日军占领龙州。9月下旬,第五师团一部进入越南,西南桂越滇越国际交通线随之彻底断绝。第四战区部队利用桂南日军兵力减少的机会,发起反攻。10月13日开始围攻龙州日军,23日在邕江北岸发起全面攻击。28日克复龙州,30日收复南宁。至11月30日,日军全部被逐出了桂南。